皇上问:“你刚才急匆匆地想去哪里?”
蝶城回:“回皇上,我查到萨满法师乃是左利手,可他临死前却用右手写字,明显是有人想要陷害我,所以,我想去法师房间查看他写的手稿,确定他是不是左利手。”
“好,那朕陪你去。”
蝶城可能惊慌过度,错乱的双脚不知如何安放,不料踏空台阶,皇上迅疾张开臂膀,将她揽入怀中,本来尴尬的局面瞬间像冰封一样凝固,皇上紧紧握着蝶城的双手,默默注视着她的双眸。蝶城脸红得似燃起来一般,眼神游离,连额上都已沁出微微汗滴,缓过神来,她慌忙抽身。皇上却不肯撒手,轻抚着她的双手道:“蝶城,你的手好冰凉。”
蝶城面颊微微抽动,挽起一个极不自然的微笑。
皇上脱下斗篷披在蝶城肩上,蝶城身体僵着,只得随皇上同行。
他们来到萨满法师房间,蝶城仔细翻阅法师的手稿,说:“单独看一个字并无异样,如果粗略浏览整篇手稿,却发现字形走向和比划确实和右手写出来的不一样,应该能确定他就是左利手。法师是被发现的前一天晚上遇害,手边的字应该是有人早起写上去的,而且还是个女人,其他线索目前不得而知。”
“那好,朕立刻号召宫中所有女眷...”
“皇上,这样是查不出来的,单凭一点胭脂末判断不出谁是凶手。况且清早宫女们都在忙碌,很难注意到形迹可疑之人。”
“那岂不是查不出凶手了?”
“杀害萨满法师的凶手和写字的应该是两人,既然查不出可疑的动向,那不如先静观事态变化,看看他们到底想要做什么,是狐狸总会露出马脚的。”
皇上点点头,眼神一直细细注视着蝶城,让她好不自在。
——
近日多不安宁,皇上心中烦乱,只是四更初,便早已无心睡眠。宫女本要侍候他宽衣,他却挥手道:“你们下去吧,朕自己来。”皇上从木托上取下龙袍放到床边,俯身却见木踏边有枚金簪,细细辨认,自语道:“这不是华妃的簪子吗?”皇上抚着簪子,忧思忡忡,谁料簪子上锋利的金属花瓣割伤了皇上的手指,龙血顺势而下,径直低落到龙袍的刺绣龙眼里。
曹云喜见此大惊,慌忙找来药粉和纱布为皇上包扎好伤口,曹云喜自责道:“皇上恕罪,是老奴疏忽
。”
“罢了。”
“可是这龙袍?”曹云喜指着那件被血迹污损的龙袍。
皇上望它一眼直感惊悸,便侧头挥手:“你再去取一件过来吧。”
曹云喜为皇上取来龙袍,伺候皇上宽衣。陪皇上走出养心殿,殿外情景着实让他一惊:“皇上!”
只见殿外摆放的数盆海棠花一夜之间全部枯死,皇上勃然大怒:“曹云喜,为何会出现这种状况?”
曹云喜也不解:“回皇上,老奴也是早晨来养心殿才发现的,明明昨晚还好好的,海棠花乃耐寒之物,不应该会在一夜之间全部枯萎呀。”
公公来报:“皇上,众大臣已经在乾清门外等候。”
皇上喟然太息,拂袖而去,曹云喜急忙招呼太监们将枯萎的海棠花搬走。
——
乾清宫。
“启禀皇上,近段时间,河南、山西、湖南、湖北、广西等地连降暴雪,受灾严重地区,大雪高盈五尺,冰冻雪灾不仅使农作物受损严重,而且百姓缺衣少粮、饥寒交迫,致使饿殍遍野、民不聊生,甚至为了活命,出现‘人相食’的人间惨剧!”
“是呀,皇上,现在受灾地区民怨沸腾,一触即然,如若不采取及时有效的措施平复民怨,恐怕后果不堪设想啊!”
皇上道:“这件事情朕会安排户部及时拨款赈灾。”
“可是皇上,这场雪灾出现于赤月天象之后,坊间对此议论纷纷,都说妖妃祸国之象已然开始,皇上...”
皇上厌烦道:“朕就知道你们又要联系到华妃的事情上。”
“皇上,并非微臣一定要把此事与华妃娘娘联系,赤月预言已经闹得人心惶惶,现在雪灾、饥荒导致民怨沸腾,已经一发不可收拾,事情发展到如此地步,如若再不给百姓一个交代,恐怕民怨其上,国家将不得安宁!”
众臣跪在地上:“皇上!”
见太傅也跟随诸臣跪下,皇上无措道:“太傅大人。”
太傅一声长叹:“唉!皇上,老臣也无话可说,还请皇上自行定夺!”
皇上沉默许久才开口:“好了,你们都先下去吧,这件事情朕会好好考虑。”
“臣告退。”群臣散去。
皇上拄在龙椅上陷入深深沉思,久久不能释怀。
——
“皇上最终还是动摇了。”皇后听闻今日早朝情况,心中一阵欣喜。
玉缨奉承道:“还是娘娘这招高明,先是华妃金簪致龙袍染血,再是海棠花一夜枯死,皇上对华妃肯定会心有芥蒂。”
“看来老天都在帮助本宫,这次的雪灾、饥荒定会在朝野上下再度掀起波澜,皇上已经无力招架愈发沸腾的民怨,他还没到周幽王、隋炀帝之类昏君的地步,为了心爱的女人可以退后一步,但绝对不会不顾群臣反对,再向后退第二步,华妃的气数已尽,我们坐等好戏吧
。”皇后狞然大笑。
——
已是深夜,皇上才幽幽回到养心殿,挥手众人离开,缓缓推开殿门,霎时,殿内排排灯烛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