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气顿时凝结，仿佛呼吸一分都有困难，我的双手放在膝盖上，手指头不自觉的弯起。我很想看看他的眼，到底是跟我开开玩笑还是真的？可惜我们这样的姿势，我什么也看不到。我的一双眼睛死死地盯着面前的那扇书房门，可也只能看到两个人影，一高一低，仿佛依偎在一起，别样的亲密。
我脑子有些乱，似乎已经忘记原来他本就是喜欢讲条件的人。犹记得求他救秦超时，他的条件就是让我跟他，虽然最后他并没有强迫。
是不是我出来的时间太长了，以为自己有了改变，别人也会跟着一起改变？
他的一个条件让我恍然醒悟，他顾琛还是那个顾琛。
可是一想到小芳，我的心就沉了下去。
我将眉头深深地拧起，正要开口问他什么条件时，他却又是看准了时间抢在了我的前面，说：“先说说你的理由吧。”
他刚刚停下来的手继续为我按摩，可能是适应了他的节奏，我感觉肩膀那边舒服了不少。
我垂了垂眸，出声道：“以你的身份，唐总对你有顾忌，而且你们之间有合作，我想，他会卖你这个面子。”
在海城，没有谁不知道顾琛的名字，只要提起他，虽然大家对他评价褒贬不一，但多是惧意，他有手段，有谋略，残忍狡猾，就像我在会所时，只要一听到他的名字，都会心尖打颤。那是他给女人的感觉，残暴。可对男人，在生意场上，他更是狠戾。
唐犇虽怕他，但又想跟他攀上关系，只要跟他有合作，其他人对他也是另眼相看。记得在云城时，顾琛就给了他这个机会，唐犇是喜上眉稍。
听了我的这个理由，顾琛又笑开了，说：“你是想让我用我的身份去打压他？”或许我是有那个意思，但他又说，“我跟唐总之间可是好好的正当生意，这么一来的话，可能连生意都做不成了，我是做生意的，当然把利益放在第一位，现在是断了我的财源，你觉得这样的事我会去做吗？”
可是，会有那么严重吗？如果唐犇卖他一个面子，问题应该很好解决，他顾琛不是一般人，这也是我为什么来找他的原因之一。
他的手慢慢地移到我的后颈，左手扶住我的肩膀，右手在后颈上推揉，虽然有点疼，但推过之后真的放松不少。
我一边感受着他给我带来的舒适，一边脑子又有些凌乱地跟他说话。
“听你说的好像很难办的样子，真的有那么严重吗？”
他却是告诉我一个事实：“生意场上的事再怎么千变万化，都是为了利益，可女人就不一样了，她关乎到一个男人的面子。”
我蹙着眉，听他继续说：“我跟唐犇之间纯粹是利益关系，可如果我利用自己在海城的身份为了小芳去跟他谈判，他会觉得我是在跟他抢女人，他不仅不会放过小芳，我们的生意也会告吹。”
然后他说：“路遥，小芳又不是我的女人，我这样做太得不偿失，而且还给自己树了一个敌人，你说，难办不难办？”
他把问题重又抛给了我，我也觉得他说得有道理，可难道小芳的事我就这样算了吗？
我一下眸光一亮，跟他说：“那我去跟他解释，你不是对小芳有意，而是为了帮我。”
他更是嗤笑一声：“我为什么要帮你？”
是啊，他为什么在帮我？我现在已经不是他的谁，他凭什么要帮我？
一瞬间的不自在后，我又拿出第二个理由。
“你还记得当初吕元明想找你合作吗？”
提到吕元明，他在几秒的沉默后说：“记得，你貌似跟他交情不错，为了帮他故意接近我，是不是？”
的确是，我接近了他，还把自己献给了他，给他也没给吕元明合作的机会，不过后来双方倒是有合作，但却也不知是为何了。
“那天晚上唐犇也在。”我想起那么久远的事，到现在还记得特别清楚，就像昨日才发生的一样，“唐犇一直对我有意，那晚就想点我的台，可兰姐说我请了假，后来我能过去也是冲着你，小芳看出我的意思，主动引起唐犇的注意，这样我才有机会跟你接近。”
最后，我直接道出结果：“总之我是为了你，才让小芳陷入困境。所以，她现在的处境，你也有责任。”
听了我说的，顾琛终于停止了手里的动作，不过却是因为太过放肆的大笑，整个身子都在颤动，手掌也一直在我的后颈那里无意摩挲，痒痒的。
我心里越发的不安，越发的觉得我说的话有点荒唐可笑，虽然我本来也就意识到很荒唐，可我还是希望能引起顾琛一点点的愧疚之感，这样他可能就会帮小芳了。
顾琛终于不笑了，也没再给我按摩，而是将我拉起来，转过身子，让我直视着他，我又发现，这样近距离地看着，我更是不自在。
他的眼里还残存着些许笑意，甚是醉人，只见他薄唇轻启，说：“让小芳陷入困境的人是你，跟我没有任何关系，因为我没有让你那么做。你现在的说法，是想让我来补偿你所犯下的错是吗？可是，你是不是把自己看得太重要了，我凭什么会帮你？”
一下子，这个事情经他这么一分析，问题又回到了原点，直到此时，我才领会他为什么要跟我提条件了。
我有些无措，虽然还逼着自己去看他，但眼里已全是慌乱，我好想立马转身，可转身过后呢，难道去找袁飞？我不会。
“那现在要怎么办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