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深人静,宿舍里每个人都睡得安然深沉,小小的房间里只有细微的呼吸声。
唯独童安夏翻来覆去,怎么都睡不着。
后背接近肩膀部分的那块皮肤,正是胎记所在的地方,此时竟微微有些痒痛,如同蚂蚁轻咬爬过。
自从那晚过后,两个月以来,这种痒痛感一直折磨着她。
童安夏伸手抓了抓,又翻了个身。
好不容易等那阵痒痛感消失,童安夏彻底没了睡意。
两个月以来,只要她一闭上眼,脑袋里就会蹦出那一晚可怕的经历,心也会因害怕而剧烈跳动。
手机突然“滴”的一声,打断了童安夏纷乱的思绪。
童安夏在黑暗中从床头摸索到手机,打开一看,是苏锦年的短信,上面写着一句暖心的话:老婆,晚安。
自从童安夏十六岁那年与苏锦年确定关系以后,苏锦年就打心眼里把她当做了妻子,那时候他抱着她,紧紧搂在怀里,温柔甜蜜地吻她的脸颊,在她耳边一声声一遍遍地叫她“老婆”。
那时候他就笃定地说,这辈子你就是我苏锦年的。
那时,童安夏也以为她要嫁的男人只会是苏锦年。
童安夏轻轻抚摸着屏幕上的这四个字,倍感窝心。她没有回苏锦年的短信,怕他因此会追问她为什么还没有睡觉。
他这个时候给她发短信,一定是刚应酬完回到家。
最近苏锦年因为资金的事情忙得不可开交,饭局也特别多。
在商界中打混本是如此,人有钱有势了还好,许多人不用你笼络,自然就会贴向你。
若不然,都是避而不见,谈起钱时都是一脸灰。
何况现在正值金融危机严重的节骨眼下,苏锦年要借的钱并不是少数,旁人最怕的就是钱投进去打水漂,有借无回。
所以,能谈成功的饭局几乎没有。
但是不管有多晚结束饭局,苏锦年始终保持着这样一个习惯:给童安夏发短信说晚安。
夜沉如水。
江城市的另一端。一间豪华vip套房里,空气中充斥着一股浓郁的情欲味儿。
凌乱的大床上,洁白的薄被遮住了女人的娇躯,香肩微露。
地上凌乱的丢着一件件男女的衣物,不难想象出这间房子里刚刚发生过什么事。
窗户开着,窗口坐着一个男人,他独坐在黑暗中,背对着床,手指夹着一根香烟。
香烟袅袅,模糊了男人的脸。
凉风顺着窗口徐徐吹进屋子,床上的女人打了个冷战。
林梦菲睁开眼,先是摸了摸身边已经冷掉的床被,然后揉了揉惺忪的眼睛,看向窗口的男人。
她随手从床上捞起一件衬衫披在身上,走下床,从身后抱住男人的腰身,他身上冰冷的温度令她一惊,她心中亦是一疼,在他的后背轻轻一吻,手指在他的胸前轻轻摸索着,嗓音里夹杂着一股疼惜,“锦年,还在想资金的事情吗?”
苏锦年没有回答,只是垂眸淡淡地看了眼胸前那双纤细的手,眸中闪烁着晦暗不明的情愫。
数年来在商场上打拼,苏锦年早已从当年那个意气风发的小伙子变成了一个处事圆滑的商人。
事业一步步走向成功的同时,他也免不了沾染一些不良嗜好,就比如林梦菲这个女人。
他不得不出卖自己的身体,背叛他与童安夏的爱情,成全自己的利益。
其实,林梦菲和苏锦年相处的日子不是一朝一夕了,她再了解他不过。
他每次都会在和她完事后,悄悄拿着手机到洗手间或者阳台给童安夏打电话或者发短信,不管时间有多么晚他都不曾忘记。
他和她在一起已经整整三年了,但是他的保密工作做得相当好,所以童安夏一直不知道他们非同寻常的关系。
这些林梦菲都了然于心,她之所以没跟苏锦年闹,没去找童安夏把一切都剖开了说,不过是不想让他讨厌她,不想因此与他产生隔阂。
“这件事你尽管放心吧,我又和爸爸说了一次,他会帮助你的,他说找个时间就请bl集团的总裁吃饭,有他出面,一定没问题的。”
苏锦年将烟头按灭在窗台上的烟灰缸里,转过身,盯着林梦菲的盈盈水眸,沉默了片刻,沙哑着嗓音说道:“菲菲,对不起,我……”
林梦菲心头一紧。
苏锦年的这句话,让她突然有一种不好的预感,她仿佛知道他下一句要说什么,立刻抬手按住他的唇,然后不明所以地踮起脚吻上他的唇。
他的漠然和无动于衷,令林梦菲的心里剧烈一抽。
她吻得有点急切,有点绝望,直到尝到一股淡淡的血腥味儿,才喘着气离开苏锦年的唇,双手捧着他的脸颊,近乎崩溃却又勉强压抑着心中的咆哮,说道:“锦年,我到底哪里不如童安夏呢?你和我结婚,你能得到你想要的一切!你已经不是三岁小孩了,要想在商场上拼出一番名堂,只靠爱情是不行的!苏锦年,别傻了,醒醒好吗?”
林梦菲越来越激动,眼泪控制不住地流了下来,双肩轻微颤抖着。
漂亮女人梨花带雨的模样是很容易得到男人疼惜的。
但是,此时,因为她的话,苏锦年有些怒了,他拉下林梦菲的双手,神情紧绷,眸中的温怒与厌恶掩无可掩,深深刺痛了她的眼。
“你错了!如果我放弃了童安夏,即使我得到了一切,那和一无所有又有什么分别?”
“不是的,你还有我!”林梦菲扑进苏锦年的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