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村长叔、老太爷、曲婶儿,其实……今天上午出事那会儿,除了我们兄妹俩跟赵小花外,还有一个人当时也恰巧路过小溪涧那边。说不准,那人正好看到了所有经过也说不准!”赵清茹突然不想再跟赵小花扯皮下去。就算扯赢了又如何?
“这不可能!”赵小花脱口而出,显然没料到竟然还有旁人。明明今天是清明,村里大部分村民都忙着去后山祭祀先人。小溪涧那边平日里人都不多,更何况这天还下着雨。赵小花越想越觉着这是赵清茹在诈自己。
反倒是村长沈老头想到了赵清茹兄妹俩将晕厥的赵小花送过来时,用的独轮小推车,而且瞧着那车子还有点儿眼熟。
“小汝丫头,你说的有人瞧见了,那人不会是……老李吧。”
“就是李叔。”赵清山点头道。
村长沈老头见赵清山如此说,眉头明显一皱,沈老太爷那脸上也带着几分莫名情绪,也就是曲婶儿过了许久才吐了一句,带着遗憾的口吻。
“咋偏偏是这人咧。”
“啥偏偏是这人?”曲婶儿话音才落下,穿着蓑衣的沈利洋踩着泥从外头走进了屋子,“这雨可真大。五叔祖,三叔,这又出啥事了?”
村长徐老头若按沈氏一族族谱排,整好排老三,若光是自家这一脉则排行第二。嫡亲大哥解放前还未成年便夭折了,算是断了香火。之前来家里叫赵清茹兄妹俩到村长家有事找的沈林是徐老头三弟家的大孙子。要说这沈林也有点怪,按说是沈家村这一支,也就是沈家老祖宗长子嫡孙正支嫡系子孙,偏偏跟住在上湾村次子这一支的沈枫走得很近,自家嫡亲堂兄弟关系反而不怎么好。
村长见沈利洋来了,三言两语便将晌午前在小溪涧发生的事儿简单地跟沈利洋叙述了一下。沈利洋那性子,用一句话形容便是眼睛里容不得沙子,尤其最是厌恶那些个乱搞男女关系的。按着沈利洋的说法便是,(可惜)现在新社会了,不流行沉塘了。要不然……
“你/爷爷/的,这种不守妇道,水性杨花的东西,还想乱攀咬上清山?当你/爷爷都是瞎子?什么孩子不孩子的?生下来也是孽种,乘早流了也好!”
赵小花慌了神,也没想着沈利洋这一次竟然会如此直截了当,一改之前洋磨工,不到最后基本不开口的风格。
“村长,族老,这种败坏我们沈家洼三个村子风气的事儿,可得赶紧的严肃处理哟。若是让旁的村子知道了,以后我们的闺女还能嫁得出去嘛。”
“可不是嘛。万一找不到好人家,娶不到好媳妇可咋办?”
……
“哎呦,怪不得了。打搬到我家隔壁那会儿,我就瞧着那小丫头不像是个安分的。那会儿,天天在我家留到很晚,还扒着我家小飞不放……palapala……”
……
也不知怎的,晌午前又有人在小溪涧出事,这会儿正在村长家处理这事让村里的三姑六婆们知道了。普通老百姓喜欢八卦看热闹,这一习惯可是有着非常悠久的传承。赵小花这才发现,村长家那还算宽敞的院子外,也不知何时围了好些村民,一个个竖着耳朵饶有兴趣地听着八卦。
村民许是忙着听八卦,并没意识到这事会影响村里的风气,甚至还有可能波及到自家孩子将来迎娶。经沈利洋这么一提醒,那些个事不关己的村民立马火力大开,不再仅仅是在一旁看热闹这么简单了。
眼尖的赵小花从看热闹的村民里一眼便瞧见了住在自家隔壁的徐婶子,眸色一暗,瞬间想到了一个绝妙的点子。
“徐婶子,你怎么还有心情在那里幸灾乐祸的看我的笑话?我肚子里弄掉的,可是你家小飞的亲骨肉,你嫡亲孙子啊……”
“啥?!”为了之前损失的那些个鸡蛋以及花生瓜子,正在那里喋喋不休地挤兑着赵小花的徐婶子,直接哑了口,瞪大了眼睛,怎么也不敢相信自己耳朵听到的。
都是乡里乡亲,自然很清楚徐婶子一家怎么个德行,如果不是为了少招惹到麻烦,根本没什么人愿意听徐婶子在那里吹牛皮。结果,现在听到赵小花这般说,一个个都变了脸色。纷纷在心底嘀咕着,今儿的八卦可是之前几次精彩多了,这情节太跌宕起伏了。
“你,你胡说!我们家小飞啥,啥时候跟你那个来着。”围观的村民里,也不知是谁忍不住“噗嗤”一声,直接笑出了声来。结果这一声嗤笑声,好似一石激起千层浪,引来了更大的笑声。笑声让徐婶子顿时回过了神来。
徐婶子虽说一个月前,在赵清茹兄妹俩那边吃了个从未有过的大亏,这才安分了一个月。当然,这一个月里,主要还得照顾生病的宝贝老儿子。但江山易改本性难移的徐婶子,经过这段时间的安分守己,见风平浪静什么事儿也没有后,又渐渐恢复了嚣张本性。
“我胡说,那你家小飞左侧大腿上,是不是有个铜钱大小的红印子?”看得出,赵小花为了将看戏的徐婶子也拉下水,真的是豁出去了。
“是你,一个月前,是你把我家小飞打伤的。”一下子明白了怎么回事的徐婶子,冲进了院子,径直冲向赵小花。
“你家小飞耍流氓,难道不能打?”赵小花尖叫着,赶忙往一旁躲,“若不是这样,我也不可能,不可能……啊……”
赵小花毕竟才刚刚小产正是虚弱的时候,其实能坚持着从床上爬起来,已属不易。想要躲开徐婶子,根本不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