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想也不奇怪,他本身就是个多面体的怪人,如此沉重的场合下,他显得深沉些沉也很正常了。
穆煜森和小姨同时进的病房,我是知道的,虽然他们轻声说话,轻脚走路,但我还是听到了,根本就睡不着,脑海里全是东方灵儿的魔音……
虽然,我不睁眼睛,可我能够感觉到穆煜森就在床边站着,其实真正的自己很想睁开眼睛看看他在失去这个孩子时的表情,可耳边的阵阵魔音使我没有勇气看他。
他站在床边我能够觉得到,我想,如我们真正相处的默契,那么他应该知道我没有睡着,对吧!
他一定非常非常难过,非常非常生气对么?!因为我看见过他因为这个孩子的来临而兴奋的睡不着叫,我见证过他因为这个孩子的来临而发生的改变,比如经常会去为数不多的朋友圈里发几张萌萌哒的卡通,写几句期待宝宝降临的感慨,比如,每天清晨,他都会摸着肚子里的胎儿弯着嘴角,跟我缱绻良久……
我们经常会因为讨论孩子的名字争执好久,可直到目前为止还没有订下孩子的小名儿,大名儿我已经在很早很早的时候就在冥冥之中想好了,无论是男孩女孩,名字就叫穆子辰,我的子月星辰便才齐全。
突然间,嘴唇和眼睫毛都抖了起来,感觉眼眶里有太多的液体需要流出来,喉咙酸涩,嘴巴就突突的抖了起来,眼角的液体已经完全不受我的控制了……
手被熟悉的大手握住,本想抽走,可我已经没有力气了,眼角一阵熟悉的冰凉,他的拇指附上我的眼角,一点一点擦拭着流出的液体,他一直没有说话,但是我能够感觉到周身的冰冷和他生气,发怒时的冰冷气息。
直到医生和护士进来,说不能让我太激动和悲伤,不然还没恢复很容易造成血崩的大麻烦。
我也不想就这么轻而易举的一尸两命,让东方灵儿得逞,我任何时候都不能让我的两个宝贝没了妈妈,一直以来我都是个靠自我疗伤来痊愈的人,所以,眼下,我所有的动力都来自于两个宝贝!
我慢慢睁开眼睛,手指在穆煜森的掌心里轻轻扣了几下,他的手紧了紧,低头,看着我的眼睛,轻声道,“朵儿,想要什么吗?”
“.…..”我不知道想要什么,就那么傻愣愣的看着他的倦容,满脸风尘仆仆的倦意。
睫毛轻轻颤栗,嘴唇动了动,黯哑虚弱的声线连我自己都判断不出那是我的声音,“我……我们的孩子,没了……”
穆煜森的眉心一直蹙着,他薄唇紧紧抿着的直线越来越紧,他那样的表情都是在极力压抑着内心的怒意和痛楚,他粗粝的指腹轻抚上我的脸颊,黯哑而轻飘的声线道,“我都知道了,什么都不要说,不要想了,现在的当务之急是先好好养身体,好不好?!”
我感觉到他的指腹在我脸上的隐忍,那是一种由内心反射出来的隐忍,我也知道他说不出什么甜言蜜语诱哄我的话来,每次遇到事情,只有这样的陪伴才能使我惶恐的心踏实下来,想好对他说的那些讥讽,责怪的话语都不翼而飞了。
我相信他,他不是东方灵儿说的那样子的,他就是我说感受到的那个穆煜森,我今生唯一的男人!
眼睛瞥到房间里站着好几个人都是局促的表情,同时,我看到了安娜和小姨,而最紧张的是安娜,最担心的是小姨。
从他们每个人的脸上反应了,穆煜森回来后带给她们的紧张情绪。
我抬了下无力的手指,房子穆煜森在我脸上的手上,“你先去洗个澡,吃点东西吧!”
我语落,穆煜森足足愣了几秒钟,才低低沉沉的应了声,“好!”
我这才看见小姨缓缓吐了口长气,安娜脸上还挂着眼珠子,就那么挂着,瞪着眼睛看着我。
穆煜森让安娜给我拧了条热毛巾来,敷在眼睛上,这才对我说,“朵儿,你先乖乖躺会儿,别乱动,我洗个澡,来陪你吃点东西,好不好?”
我点了点头,“嗯!”
穆煜森在病房的卫生间里哗啦哗啦冲着澡,我缓缓拿下眼睛上的毛巾,偌大的套房里安静极了,突然,一阵婴儿的啼哭声从外面隐隐传来,我本能的抬手附上了小腹,什么都没了。
抬头看了看点滴,还有那么多,一把拽掉针头,套上拖鞋,跑了出去,楼道里好多产妇的家属抱着孩子从婴儿浴室里出来,有丈夫扶着生产后的妻子在楼道里活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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穆煜森冲澡换衣服前后不到十分钟的时间,他头发还在滴水,衬衣的扣子也只是扣了一颗,边扣第二颗扣子出了卫生间,“朵儿……”
病床上哪里还有朵儿的人影了,他三步并作一步出了套间的房门,外间一个人都没有,病房门虚掩着。
穆煜森冲了出去,楼道里便是婴儿洗澡的时间,家长、护士看的都特别严谨,现在的孩子那么金贵,听说到处都是偷孩子的坏人,还有家长担心洗澡把孩子搞错了,所以产科住院部每天最紧张的时刻就是给婴儿洗澡的时间,也是个最热闹的时间段儿,穆煜森绝对没见过,也没经历过。
“朵儿?!”穆煜森站在门口不知道朝哪个方向去了。突然拽住一个路过的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