闵旭阳有个特点,或者说可以称为小习惯,他私下生活很随性,也很恋旧,他有两件衣服身后都破洞了也舍不得扔掉,说是穿着极为舒服,所以就一直留着了,我实在看不过去,就买了卡通的补丁给他缝上了。
而这件衣服,现在就穿在他身上。
跟闵旭阳交谈的人,是个中国人,这才是引起我注意的地方,难道在这酒店里,有闵旭阳的朋友吗?
我看着他们,直到他们起身准备离开的时候,我才收回视线。
闵旭阳跟那人招手,然后又恢复了一副什么都没发生过的样子走了。
我赶紧回到床上躺好,果然,没多久,闵旭阳就回来,见我醒了,便说:“饿了吗?要不要吃东西?”
“你去哪里了?我一醒来就没看到你。”
“我啊,我去外面散步了,一直憋在房间里,这骨头都快软了。”他说着,又活动了一下筋骨。
他没说实话,似乎是故意要瞒着我的,我也不想现在就挑明,毕竟,那是他的自由,我管不着,只是跟他见面的男人,背影真的有些熟悉,可我就是想不起来。
这件事儿,就像鱼刺一样,一直卡在我心里,也因为这个,我对闵旭阳的信任开始逐渐减少,但表面上,我还是跟以前一样。
每天医生都会来例行检查,还是叮嘱我不要乱动,我记得怀旻文的时候,为了生产的时候顺利,这个月份的时候,我每天都走很多路,可这一胎,到现在了还只能躺着,看来生产的时候只能剖了。
怀孕到七月份的时候,肚子又大了一圈,我整个人也跟着肿了一圈,尤其是双腿,还有脸,尤为明显,因为之前有过流产的迹象,医生对我的检查更加细心,七月份出生的孩子很多,所以他们也都跟着小心翼翼的。
闵旭阳每天都要出去一段时间,我曾经连着几天在他出去的时间里看窗外,还在同一个位置,还是同一个男人,闵旭阳每天都跟那个男人见面。
我想,他们俩之间,一定是有着什么秘密,而且,还是不能告诉我的秘密。
或许是因为心里被埋下了怀疑的种子,所以这段时间,我看闵旭阳的眼神也带着探究,对他很多行为,都刻意观察起来,并且,每次总是小心防范着他。
万一他叛变了呢?万一那个男人是柳家的人呢?他要杀我太容易了,柳家人的手段我是见识过的,怕就怕,他们想要对付的不是我,而是我的孩子。
徐乔森我已经放弃了,旻文我恐怕也再见不到了,肚子里这个,是我现在唯一的精神寄托,我不能让她出现一丁点儿的意外和差错。
这天,闵旭阳从外面回来,拎着大包小包的东西,一进门就跟我说:“陈清,我给你孩子买了奶粉,羊奶和牛奶各买了一份,看宝宝喜欢喝哪个,还有这小衣服,你看,是不是很可爱。”
他一件件把东西拿出来给我看,看样子是很开心,我面上不显,私底下却在注意他有没有什么可疑的动作。
一直等他介绍完最后一样东西,我才说道:“你这做干爸的可真细心,东西先放那里吧,一会儿我再看看。”
“那行,你想吃什么,今天我亲自给你下厨。”
闵旭阳之前一直都是找厨师做好了再送来,从来不会亲自做东西给我吃,今天却这样要求,难道是有什么计划要实行吗?
“不用了,我什么都不想吃,就想睡觉。”我拒绝他说。
他丝毫不在意,反倒是像刚想起来的模样,拍了一下自己的脑袋:“对对对,医生说了让你多休息,瞧我脑子,那你好好休息,我先回房间,不打扰你了,有事情随时叫我。”
“恩,好!”
笑容在他关上房门的那一刻,立即隐去,我起身走到那几包东西旁边,拿起来仔细检查,又放在鼻子下闻了闻,都没有发现不妥的地方,但我还是不敢掉以轻心,便趁着闵旭阳不注意的时候,悄悄扔到了门口。
每天早上,都会有清洁的阿姨来做打扫,房间里我不喜欢陌生人进入,但放在门口的垃圾,每天都会被收走。
做完这一切,我才又安心回到床上去睡觉。
只是没想到,第二天医生给我做检查的时候,闵旭阳气急败坏地冲进来,手里还拎着我昨天扔出去的东西。
他把东西扔到地上,质问我:“陈清,这些是什么?你能不能跟我解释一下,为什么我给孩子买的东西会突然出现在垃圾箱里?”
护士推着他往外走,嘴里巴拉巴拉说着什么,闵旭阳连说了几个ok,看着我说:“我等你检查完,你必须给我一个解释。”
看他的样子,还真的是被气坏了。
各项检查都还算正常,只是我随时都有早产的可能,中国有句古话形容早产,叫七活八不活。
就是说,一般早产的孩子,七个月出生的就能活下来,可要是八个月出生的,就很难,对于这样的说法是否有什么依据,我不太清楚,但秉着保守的心态,我最希望我的孩子能够平安足月生产,实在不行的话,那就这个月就出生吧。
送走了医生,闵旭阳还继续追问我那个问题,我想了想,回答他:“我没什么好解释的,就是你看到的那样,还解释什么?”
“我看到的?我看到这些都在垃圾箱里,是不是你扔的?”
“是我!”
“你!你为什么啊?不是陈清,你好端端的,怎么了?”
“因为我不信你!”我把手放在肚子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