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原推门而入时,许沐言正背对着他,站在窗边抽烟,房间里烟味浓烈的像是失了火。柳原皱眉,将手里一叠蓝壳文件pia一声扔在办公桌上,上前夺下许沐言指间的香烟,三两下捻息在烟灰缸里。“你这屋跟放了火似地,悠着点儿能死人啊?”
许沐言开窗,等屋子里的烟味散的差不多了,才开口问道:“有事吗?”
“城东那块地你怎么交给冯泰安那孙子负责了?你不知道那孙子是老狐狸的人啊?”柳原指一指桌上的文件:“这是他刚交上来的企划案,妈的,真要用了他的方案,等那块地标下来,公司铁定稳赔不赚。”
许沐言拿起文件翻了两下,重又扔回桌上:“心急吃不了热豆腐,咱们只能一个一个慢慢的解决。”
“但你也犯不着拿那块地来作筹码啊!”柳原气不顺的扯一扯领带,怒视他:“那块地对我们而言非常重要,韩老头故意将标价做的这么高,你看着,董事会的时候肯定全票否决。我看他是想要拱手将那块地送给顺港那破公司……”
顺港崛起的很突然,至少许沐言回国之前绝对没有听说过有这么一家公司,顺港旗下什么赚钱做什么,这两年抢了许氏不少案子。
许沐言侧身坐在办公桌上,微低了头沉思,指头不疾不徐的敲着桌面,半晌,抬头道:“找人调查顺港,我要最详细的资料。”
“你怀疑……老狐狸?”两人默契极好,许沐言稍带一提醒,他便也想到了。“我靠。如果真是那样……老狐狸太他妈可怕了。”
“我只是怀疑。”许沐言冷静的看着暴跳的柳原,淡淡道:“行了,你赶紧给我找一家可靠的征信社。至于那块地,我有办法拿到。”
“什么办法?”柳原好奇的追问。
许沐言笑:“你还记得周子青他爷爷以前是做什么的吗?”
柳原恍然大悟,拍掌大笑:“周老爷子?哈哈哈……果然,周老爷子虽然退了,但关系还摆在那里呢,只要有他一句话……许二,亏你才想得到他那里去。对了,听说周子青那家伙回来了?”
“嗯,我已经见过他了。”这几天也偶有联系,说是他妈妈见天押着他去见各种各样名门淑女,偷跑的机会都没有,被折磨的一个头两个大。
“靠。”柳原大怒:“那小子敢情不记得老子了?哪天让我逮到他,非剥了他的皮不可。”
“行了啊。”许沐言已经坐回办公桌后,捧了文件看着认真,听见他忿忿的言语,漫不经心抬头看他一眼,“他被他老妈折腾的够呛,空了自然会联系的。”
“说到联系……”柳原敛了装腔作势的怒容,抽走许沐言正看的文件,正色道:“前几天潘给我打电话了,你猜他跟我说了什么?”
柳原此刻是摆明了要不到答案绝不罢休的态度。许沐言于是干脆舒服的靠在椅背上,微挑了眉看着他:“说我疯了。”
柳原见他浑不在意的模样,气道:“你到底在想什么?那叫安然的就是上回我看见的那女孩吧?你带她去吃顾书雅最喜欢的鸡汁干丝,吃的狂吐都不放过人家,气的潘都看不过去了……”
“潘一直都是富有正义的人,我猜到他肯定会跟你告状。”许沐言想起那天潘铭青筋暴跳的样子,勾唇笑了笑。
“现在不是讨论潘的时候,我想要知道的是原因——”柳原皱眉,不满许沐言顾左右言他。“为什么你要一个不能吃鸡汁干丝的人非吃不可?”
许沐言垂眼看着交握在胸前的手指,静默不语。
柳原逼视他,半晌,缓声道:“或者,我可不可以这样认为,你打算将顾书雅的爱好习惯全往她身上套?”
许沐言蓦地抬眼,眉心飞快跳了跳,目光沉寒如千年深渊,寂静而幽深。
柳原心头一跳,表情阴沉的几乎要滴下水来,双手撑在桌面上,倾身向前:“我猜对了是吗?”
许沐言目光凝定,不避不让的与他对视。
“许二,你知道你在做什么吗?”
“我知道!”
柳原深吸一口气,硬压下去没有发作,目光闪了闪:“你确定?”
“我确定。”许沐言微眯眼,定定的看着他。
柳原咬着唇瞪他,撑在桌上的手掌,骨节发白。“你有没有想过,如果有一天她知道……”
“她不会知道。”就算知道,又有什么大不了?
“你真的疯了。”柳原烦躁的收回目光,狠狠地踩着地板来回踱步,那狠劲儿似要将地板跺穿不可。末了,恶狠狠的指着许沐言的鼻尖:“许二,我告诉你,不管什么人都有她自己的习xìng_ài好,你这样做……你就做吧你,气死我了!”
许沐言看着柳原摔门而出,捡起桌上的烟盒,很快燃起一支,用力吸进一口烟雾。想着柳原怒火滔天又莫可奈何的样子,忍不住想笑,居然就被呛到了,他捂住嘴,强忍住没有咳出来。
指间的烟头明明灭灭,一阵一阵的青烟很快拢上来,将他整个人都笼罩住。
许沐言仰头靠在椅背上,勾唇微笑,这烟雾竟是前所未有的辣,熏得他忍不住想要流下眼泪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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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很快进入七月,天热的像是蒸笼一样,人就在这巨大的蒸笼里反复煎熬,通常是精神饱满的出门,然后被晒得焦枯干黄的回家。安然就在这样的酷热里,结束了期末考。
考完最后一堂,走到学校后门发现今天来接她的不是黄叔而是许沐言,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