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站起来,都上前踹了她一脚,默然地看着她,心里像是住了一个魔鬼,我变得狰狞可怖,“我数到三。”
“三。”
周琪肩膀抖得厉害,但是没有动作。
我冷笑,开口数到,“二。”
她看着我,恨不得吃了我,只是一口咬不掉,毫无胜算。
“一。”
最后一声数落,周琪忽地推开我,弯腰快速捡起了地上的刀子拽在手里,我被她推到在地,刚要爬起来,周琪便冲上来抓着我领口,刀子横在我脖子上,她怒目铮铮地等着我,双眼猩红,如同疯掉的野兽,“杨小唯,我知道我逃不掉了,我知道!那咱们一起死了算了,反正我活着也没什么意思,从小我妈就喜欢拿我跟你比较,我早就想弄死你了,你这么骄傲的人死在我手里也不错!”
我稍稍一动,匕首便割破了皮肤,有点细细的疼,我咬牙挺着,看见周琪手在发抖,嘴上再厉害,害怕始终是害怕,我不敢多犹豫半分,忍着伤口疼,一把抓住周琪的手腕,她用力一下,我脖子更疼了,我赶紧用力,狠狠捏着她的手腕,同时勾起膝盖,用力往她腿心一顶,她吃痛,整个人被我抖起来一截,然后落下,我再次用力,同时手上使劲,她松开手掌,匕首落在我身侧,我顺势扣住她肩膀,将她人一翻身压下,我顺势而上,骑在她腰上,快速捡起匕首戳在她肩膀上,狠狠一刀下去,报仇的快感袭遍全身,“我给过你机会了!”
“啊!”周琪大叫一声,回声荡在房间里,但是关上的门,一点动静都没有,仿佛什么都没听见似的。
我一巴掌扇在周琪脸上,打得她半边脸歪在地上,嘴角冒血,我狰狞地把她的脸摆正了,笑道,“知道为什么你会输吗?因为我不怕死,可你怕!”
“咳咳——————”周琪咳嗽了两声,喘不过气来,虚弱地看着我,然后笑了,“这才是真正的你,以前你都是装的,你忍耐我,杨小唯,你只是怕输,怕毁了你的人生。”
“自以为你很了解我?”我一刀子狠狠扎在她胳膊上,鲜血瞬间浸润了,我把她脑袋拎起来,拽着头发往地上摔,“我不跟你一般见识,但你没有自知之明。就你的猪脑子想什么我不知道?”
我就是故意给周琪匕首的,她这样的人,死不悔改,垂死挣扎,只要有一点余地,她都会拉我给她垫背,既然她最后要栽我手里,不如给她点颜色看看,顺便偿还下曾经对我下的狠手。
周琪这才知道自己上当了,怨毒地看着我,大骂我贱人,她每骂一句,我就把她脑袋往地上摔一次,或者刀子扎在她肩膀一次,反正扎手臂死不了人,却能让她尝尝痛苦的滋味。
她奄奄一息的时候,我站起身来,用桌上的餐巾纸擦拭匕首上的血迹,脚踩着她受伤的肩膀说,“服了吗?”
周琪没声音,我把擦干净的匕首放到茶几上,蹲在她跟前拽着她头发抬起来,“你对我做的那些事,还没道歉过吧?要不要给我道个歉?趁我现在心情好,还能考虑绕了你。不然,你进了监狱,我以后想起你来气难平,是去找你妈算账呢,还是找你爸?”
一听说我要去找周婶,周琪就哭了,她嘴上说自己讨厌周婶什么事情都管着她,但实际上,她是爱周婶的,不然这几年不会为了家庭和睦而隐瞒周昌明用棒棒糖猥亵小女孩的事情。她最怕的,是周婶伤心。
“不要找我妈!”周琪忽然吼了一声,连滚带爬地立起来,跪在我脚下,抱着我大腿说,“杨小唯,是我对不起你,我不该欺负你收拾你,造谣生事,不该让你被黑锅成为纵火犯,什么都是我的错,求求你放过我,不要去找我妈的麻烦!”
类似的忏悔的话,在废旧工厂里,周琪同样说过,只不过当时她碍于张骏的威胁和恐吓不得已才那么说的,现在却是真心实意的。原来,抓住人的把柄,利用起来是这么一件得心应手的事。
我相信此刻周琪的言语是真诚的,因为她跑不掉了,她也真的在乎周婶。
她脸上的残泪挡不住害怕,但这一刻我一点都不同情她,我只是有点动容了。
因为周婶?因为她们的母女情?
我一脚踹开她,坐到沙发上端起杯子喝水,不知道为什么,我口干得很,一口气喝了半杯水,手有点微微发抖,我不知道自己在嫉妒什么,明明应该得意的,但我却觉得生气。我“砰”地一声把被子搁茶几上,冷眼看着周琪说,“这些话你该对警察说,而不是对我。你今天就是死在我面前,我也不会原谅你。”
周琪泄气地坐在地上,绝望地看着我,问我是不是她告诉警察事实,我就能放过她,不去找周婶的麻烦。
我说是,一码归一码,我不是你。
然后周琪就笑了,冷笑,她说,“杨小唯,原来你要的是这个。”
“这是你应得的报应。”
周琪剜了我一眼,抹掉了嘴角的血,伸手拿了茶几上的电话拨打110。
半个小时后,我站在窗口看见警察亲手把周琪塞进警车里,绝尘而去。十八楼的视线很好,能一眼看到警车离去的轨迹。
我舒了一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