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身服侍欧阳维的人都有了共识:王爷疯了。
欧阳维的确疯了,得了美人夜夜笙歌的大有人在,他却命也不要的没日没夜。
岳淡然从一开始的反抗挣扎,到之后的随波逐流,折腾到后来,手脚身体都不是她自己的了。
欧阳维把这些年没说的话都说尽了,精疲力尽时就抱着她喋喋不休,起初大多是断续的闲言,之后食髓知味,竟将这些年来于朝野内外打拼的秘史也都一丝不漏娓娓道来。
岳淡然被迫当了几日听众,脑子大多数时候是混沌的,她从一开始的五雷轰顶,无所适从,熬到现在,不得不对他们之间的关系做重新的衡量与定位。
欧阳维体力恢复了就会故技重施,岳淡然一边惨兮兮悲哀自己,一边杞人忧天,照眼下的情形,欧阳维早晚要死在床上。
念来念去,念头果然成了真。
欧阳维昏倒时,他正对着她讲故事,讲着讲着声音就越来越小,到最后竟有些口齿不清,等他完全没了动静,她还以为他睡着了。
岳淡然急于想知道故事的结局,就随心任性地轻轻摇了摇他的手臂,晃动了半天那死猪也没反应,想了想又狠心掐了他胳膊,力度不轻,他也还是没回应。
到最后,连她揪他的头发,挠他的手心他都没反应。
被她抓在手心的那只手,凉的不像话,岳淡然吓得爬起来试他的脚心,也冷得像冰;他的额头却热的厉害,整个人的呼吸也十分沉重
。
不会真的病倒了吧?还是残留的无忧毒发?
岳淡然慌了手脚,越过他爬下床,跌跌撞撞找门。
开门时光耀的刺目,想叫人却叫不出口,这感觉实在痛苦。
还好有人先一步迎上来,“王妃这是怎么了?”
听声音像是小欢。
小欢才开口,后头就跟上来一群人。
岳淡然有些急切地指指房里,不知该怎么说明“你们主子晕了”。
可惜她看不到欧阳维正像个奸计得逞的狐狸一样斜躺在雕花大床上,望着她手足无措的窘态忍着笑。
一屋子的奴才面面相觑,看看岳淡然忧愁迷茫的脸,再看看洋洋得意只顾笑的欧阳维,无一不对这可怜的女子生出怜悯之情。
倒霉落到他家王爷手里,自求多福吧。
欧阳维看戏看够了,摆手示下,小欢嚷着要给王爷叫大夫,领着一帮人出门去了。
岳淡然无助地站在屋中央,听着门被关紧的碎响,愣了一会,摸摸索索又回到床边。
手伸到半空,犹豫半晌,还是摸上他的额头,拍打他的脸,又顺着滑下来摇晃他的肩膀。
他目光灼灼地望着她,看她每一个神情,每一个动作,多年暗藏在心里的情愫,像潮水一样在胸中翻腾。
等身子被她揉了个遍,欧阳维才找时机抓着她的手“醒过来”,“头好晕……”
大夫姗姗来迟,为欧阳维把了脉,一板一眼道,“殿下纵欲过度,要好好调养身子,我会叫下头弄些补品给您补补,也请殿下自行节制,将王妃送到别处,彼此分开些日子最好。”
欧阳维当场黑了脸,“本王自有分寸,下去领赏吧。”
岳淡然紫涨着脸在一边,犹豫再三,拉过他的手在上头写了三个字:
遵医嘱。
欧阳维什么火气都没有了,出声笑起来。
她被他没日没夜地欺凌了几日,到现在还傻兮兮地关心他,他忍不住想逗逗她,“你是被我压怕了?”
岳淡然这才冷脸甩开他伸来的手臂。
欧阳维笑着将她搂到怀里,“别生气啊,我说笑的,你担心我,我不知有多开心。”
两个人倒在床上,空气中流转着缠绵升温的情愫。
欧阳维拉过岳淡然的手,在她耳边喃喃道,“你再多写一些字好不好,这些天都是我说你听,我也想知道你心里的想法。”
岳淡然脸红了半晌,端起他的手,滑动指尖在他掌心写下几个字:
那些人为何称我为“王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