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是我说我心里没打算,对你也无所求,你信吗?”
柳寻仙笑的云淡风轻,那一派fēng_liú倜傥,仿佛下一瞬就要羽化成仙。
嫣然却笑不出来,“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阁主大人说你无所求,我反倒不知如何自处
。你要是预备练功时把我当成活人冰降火,那我接受你的好意还心安理得些。”
她喋喋不休,柳寻仙却充耳未闻,只目不转睛地看着她,口中情不自禁唤了声“嫣然”。
如泣如诉的沉声让她浑身寒毛倒竖,心也像被羽毛轻轻柔柔地瘙痒,“嫣然是我从前的名字吗?为什么我听着没有半分违和,反倒十分亲切?”
柳寻仙点点头,眸子如黑猫眼石般晶莹闪烁;她越发觉得她没失忆之前认识他,说不定他们两人还是缘分纠缠的旧识,否则他不会在看清她容貌后就暖言和语,恭敬温柔。
“我与阁主大人……之前是否相识?”
柳寻仙轻轻从嘴里吐出一个“是”,声音有些哽,被硬生生掩饰住了;柳寻仙瞳深不见底,让人一见就失了魂魄,看他忍哀藏痛的模样,她也觉得喉咙发痒,“怪不得在寒潭第一次见你,我就觉得你是故人。”
他却垂下眼不去看她,只小心翼翼地抬起她的胳膊,“我帮你换药。”
嫣然原本还对他满是戒备,三言两语下来,却由着他帮忙包扎,更半点也没怀疑他会趁机捏碎她的断骨;在他承认是她故人之前,她可万万不敢将伤处送到他手里。
柳寻仙动作谨慎,却十分利落,比她自己包的要牢靠许多;嫣然坐在床上等他洗掉手上的接骨膏药,斟酌问了句,“我从前是个什么样的人?”
其实她真正想问的是“我是你的什么人”。
柳寻仙本侧着身子洗手,听完这句,就把整个身子都背过去了,酝酿半天才答了一句,“我已经派人去查了。”
嫣然满腹疑惑,“你不知道我是谁吗,那我们怎么会是故人?”
“我们一别多年,我以为这辈子都见不到你了,没想到彼此还有重逢的一日。”
这……是怎么回事?
“那我们分别之前,我是个什么样的人?”
柳寻仙半天不回话,嫣然一心急,撑着拐腿就要走过去。
柳寻仙却先一步转过身来,“我们没分别之前天天都在一起,除了双亲,你是我在这世上最重要人。”
嫣然瞪圆眼坐回床上,感染到他整个人从里到外透出的悲戚,心也酸的不行,“那我们为什么会分开?”
“这些事我会慢慢的告诉你,就算你想起从前,也不一定会记得我。”
她虽然好奇,却也知道他大概不会再说什么,也就知情识趣地没有再问。
之后的十几天,柳寻仙都没出现,嫣然不用再自己动手煎药,天天躲在屋里子养伤;阁主大人特别给她找了个荤菜厨子,她每日吃的由精简的素食变成了大鱼大肉山珍海味,皮外伤恢复迅速,骨头也长好了许多;百无聊赖之下,找清风明月帮她拿了些针线丝绸,闲不住了就绣东西。
何琼来送饭时,嫣然总要问一句“你家主人如何”;何琼一开始还不想理,撑不住她天天问,不得已才实言相告,他家主人出门办事去了
。
又过了半月余,柳寻仙终于来看她,进门时一身风尘仆仆,与平日精致无双的风度很不相容。
嫣然心里欢喜,却说不清为什么,“这寻仙阁不会只是阁主大人的别院吧?”
柳寻仙本一脸急切,听她这么说,人也沉稳了下来,“为什么问这个?”
“就算出门办事,晚上也要回来睡觉啊,连着一个来月不见人,恐怕是回正经府邸了吧。”
柳寻仙笑而不语,走到她身边看她手边摆弄的刺绣花样,皱着眉头憋出一句,“绣的不错。”
嫣然被他迫不得已的礼貌逗的合不拢嘴,“左手绣的怎么比得上右手绣的,可惜我右手摔断了,不能用力,否则肯定要比这好看。”
柳寻仙抓起她的右手轻轻抚摸,“右手筋全断了,就算养好骨伤,以后也不一定用得上力,拿剑是肯定拿不了了,就算是拿针拿筷,也不太容易。”
两人有了身体接触,嫣然却没觉得有半点不妥,“断了也未必续不上,我脑子里已有几个方法,等骨伤好了就挨个试试,拿剑的确是拿不了了,不过我也没打算用它拿剑啊,只要能拿针拿笔就行了。”
柳寻仙笑道,“这伤本就无伤大雅,的确没必要庸人自扰。”说着取来接骨的膏药,动手给她换起来。
她早上才换完药的,看他一脸认真的模样,想了想还是没扫他的兴。
“这些天没见,你似乎圆润了些。”
柳寻仙说这话本无意,嫣然脸却红起来,“整日里除了吃睡就是傻坐着,每顿大鱼大肉,不圆润就怪了。你的侍子们把雅宁轩围了个水泄不通,生怕我再偷溜出去闯祸。”
两个人在屋里你一言我一语闲聊,女侍们在外头大眼瞪小眼。
望舒三个跟着主人奔走了一个月,满是疲态,偏偏何琼忍不住好奇,“从前主人回来,总要先焚香沐浴,今日怎么什么都不顾了?”
织女笑的别有深意,“主人在外时就心不在焉,心里恐怕早就惦记的不得了了。”
“这趟出去,为的是什么事?”
麻姑与织女对视一眼,都有口难言,还是望舒开口道,“维王让主人把黑虎山崖上谷底搜个遍,活要见人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