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嫣然毛骨悚然,一边推开楚剑南,一边从头到脚比划自己,“我要穿戴这一身金出去?你也真是,年年都送这么俗气的首饰。”
楚剑南千年不遇露出个笑,“我们的赌要重新来过,等我胜了柳寻仙,你也得许我一样东西。”
越老板正尴尬着怎么答话,门外却响起寻仙楼另一金牌龟公牛五的叫门声,“老板,有客求见。”
天降救星
!
越嫣然趁机将三少爷拖到门口,一把将人推了出去。
楚剑南被丢弃之时,差点跟门外人撞了个满怀。亏得牛五眼尖手快一把将客拉到一边,才阻止了一场碰撞惨剧。
“老板,胡妃来了。”
胡妃,原名胡舟之,表字周知,外号八卦王;年纪三十有五,不苟言笑,一表人才;一年四季一把折扇从不离身,摇来扇去从不嫌烦嫌冷,把个装腔作势演绎到极致的南瑜第一小报“武侠”的幕后老板,南瑜消息灵通第一人。
越嫣然与胡舟之可谓不打不相识,二人的缘分要追述到六年前。
越老板能出名,第一要谢庄英杰,第二要谢胡舟之。
庄十三算是为越嫣然与胡舟之的相识搭了鹊桥。在越嫣然之前,庄英杰本是“武侠”中最爱揭露追捧的人物;越老板挂牌之后,二位美人就成了平分秋色的状态。
胡舟之爱越嫣然,因为她太有八卦点。只要江湖有个她,就不愁没故事挖掘。
越嫣然最初看到胡舟之对她的诋毁,没有一回不生气,因为胡公子完全就是在罔顾事实,瞎编乱造。且不说他刻意文笔粗糙的险恶用心,但就那些生拉平扯,用词庸俗的名头,便有够越老板消受的。
越嫣然起初还处于比较放不开的阶段,对于所谓的名誉还有点残存的留恋,被个连面都没见过的八卦王横空造谣,怎能不怨呕,一冲动就跑去同胡舟之理论。
理论来理论去,半点上风没占到。越老板一开始还觉胡舟之是强词夺理的一方,说到后来,她自己倒像变成无理取闹的那一个。
胡公子这人,平日最烦的事就是说话,每天做的最少的事也是说话,可只要他张嘴,就没有搞不定的人,但凡他开口,便没有摆不平的事。越嫣然二进风尘,摸爬滚打的这些年,手段是跟庄英杰学的,口才却是同胡舟之练的。
胡舟之借口赔礼,拖越嫣然到泰聚堂吃酒,喝来喝去,他到底把越老板给镇住了。
镇人的不是说辞,却是酒量。
越嫣然自诩酒中豪杰,那日却棋逢对手。两坛好酒下肚,轮番跑了几趟茅房,彼此才有了三分醉意,连带坦诚相对的意味。
醉酒的胡老板带着与平日里故作姿态全然不同的别样风情,柔伤似水的眼神放空走远,糊弄的越嫣然心惊胆战。还好他用功的目标只是空气,否则越老板也不知会不会沦陷其手。
这男子藏得太深,与庄英杰的锋芒毕露不同,胡舟之城府都敛在内里。所以他嘴一张就左右了人心,眸含情便动摇了人情。
任谁被他一双似水的招子柔柔看上半晌,都得勇往直前投怀送抱。
越老板在心中哀叹,可怜庄十三小半辈子都在强调“不加雕琢”,却不知真正的“不加雕琢”,却在这么个假到冒烟的人身上显露完全。
孤男寡女于泰聚堂雅阁双双醉酒,怎么说都是暧昧到极点的气氛,可越嫣然尚存的五分理智明白告诉她,此时的暧昧,同她半点干系不沾。
“莫非……胡公子也被情所困?”
原本是投石问路,误打误撞,却捞到那风姿卓越的男子自嘲的一笑,“世人无不为情所困,若说起来,胡某同越老板也算同是天涯沦落人
。”
越嫣然当场白了脸,胡舟之却笑得无比坦然,“越老板休要多心,我对你的心中的人,心中的事一无所知。只因你彼时说了个‘也’字,我才敢妄自揣测。”
好个“心中的人,心中的事”,这些人分明已串通一气。
那之后,胡舟之便明目张胆地往寻仙楼里跑,跑来跑去就同越嫣然跑成了相熟。
胡老板时不时都会出游采风,自打某次破天荒包了越嫣然偕美同行,两人结伴出走就成了延续至今的惯例。
越嫣然也不知哪根筋不对,明知自己被占了便宜,却还是扛不住胡舟之的魅力,同他称兄道弟,君子相交。
说是知交,实是损友。自从有了交往,胡舟之在“武侠”中描画时越嫣然就更不留情面,只在越嫣然每每爆发之时,掏腰包请客以作补偿。
好在越嫣然之后看开了,对这些有的没的不再计较,就连后来胡舟之把她写进戏里玩命作践,她也没大吵大闹要讨个公道,反倒十分配合地成了胡公子低俗文章的忠实读者。
不错,胡舟之除了办小报,还自己个写小说,着力的题材不是别个,正是最畅销的燕情文学。别看这人平日里一本正经,骨子里是要多闷骚有多闷骚,写那些晴色场面是脸不改色心不跳。其情节设定之真实,人物刻画之俊美,过程阐述之细腻,对白营造之唯美,让人一读便如身临其境,心神荡漾忘却所在。
自打越嫣然出名后,胡舟之就拿她做自己小说中的御用角色,把其每一位痴恋情人,绯闻对象,都出一整个系列的专题。
越嫣然同庄英杰的那一段,被胡公子处理成大尺度情爱描写,满篇出格火辣的桥段,深受宅男腐女们的喜爱;同楚剑南这一段,却被渲染成落魄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