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怡楼易主,欧阳维免不了要派人彻查一番,有暗堂的人帮忙瞒天过海,那是再好不过。”
南瑜的花街看似是一团污秽的烟花之所,实则鱼龙混杂,是走通人口,串卖消息,联络通报的聚集地。
越嫣然选择花街藏身,一则是她必须要应付合欢蛊的毒,二则,也是期望能躲开欧阳维的耳目,毕竟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他大概想不到,她会掉了自己的包,摇身一变成了风尘中人
。
“新牌匾做好了吗?总不能还□□怡楼吧。”
“寻仙楼。”
柳寻仙面上的笑容别有深意,苏丹青初时惊异,细想一想,竟也觉得这名字很合理。
越嫣然突然想起了什么,对柳寻仙问道,“之前哥哥说‘公子’吩咐他买下春怡楼,指的可是明司一笔?”
柳寻仙摇头笑道,“喻大人有情有义,生怕我等顺藤摸瓜,此事从头到尾都是他一人处置。”
怪不得折腾了三个月也没能拿下春怡楼,这事要是交到明司一笔手里,恐怕不必这么大费周章。
“所以‘公子’是喻琼?”
“不错。”
“哥哥不会见过喻琼了吧?”
“何止见过,十三还将人打了一顿呢。”
柳寻仙眼中闪过一丝狡黠,越嫣然却大吃一惊,“他干嘛要打人?”
“明知故问。”
“明知当然不会故问了,是因为我吗?”
“除了你还有谁?”
“我哥哥怎么会知道那件事?”
越嫣然笃定是柳寻仙搞的鬼,他原本就打算对喻大人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可惜内功尽失,心有余而力不足,她的宝贝哥哥不会是做了阁主大人的匕首了吧?
“是不是你从中挑拨的?”
挑拨这个罪名扣得不轻,柳寻仙啼笑皆非,“十三说他想知道你所有的事,我就把我知道的都告诉他了。他对别人冷心冷情,对你却紧张的不得了,听说你平白受了皮肉之苦,怎么忍得下去?”
她受了皮肉之苦他都忍不下去,怪不得那日他信誓旦旦地要杀了欧阳维。
苏丹青涩涩笑道,“杨公子知道我的身份之后,也差点没将我碎尸万段呢。”
柳寻仙在旁笑道,“十三对你仇视也无可厚非,当初我得知你休了嫣然的时候,也恨不得将你杀之而后快。”
亏他一脸淡然地说出这种话,越嫣然忙嘻嘻哈哈地遮掩过去,“哥哥跑到尚书府去打人?”
柳寻仙像是想到了什么有趣的事,顾自笑了好一会,“个中纠葛你就不要深究了。”
越嫣然狠狠瞪了阁主大人一眼,“故弄玄虚。”
听他话里的意思,莫非中间还生出什么不可为人道的故事?凭杨十三郎张扬跋扈不顾后果的性子,想必之前也闹了个鸡飞狗跳。
她大概错过了什么精彩的好戏。
“明司一笔的身份还追查不出?”
“望舒等查出了几个人选,都不能十分确定
。暗堂在寻仙楼大动手脚,安插了那么多人手,明司得知消息后不可能坐视不理,早晚要派人前来一探究竟的,你只需守株待兔就是了。”
明司与暗堂多年来一直明争暗斗,否则旁人也绝无可乘之机。两人的谈话苏丹青听得云里雾里,看看柳寻仙,再看看越嫣然,“淡然为何要追查明司一笔的身份?”
越嫣然一时语塞,她与明司一笔的恩怨纠葛一句两句可说不清,更何况之中牵扯这欧阳维与欧阳简。
“我会变成今天这样一个结果,同那人有脱不了的关系,稀里糊涂成了别人的棋子,连幕后的始作俑者都不知是谁,总有点不甘心。”
“你是打算找他报仇?”
越嫣然不是没想过那个人落到她手里会怎样?
“各为其主,他做的事大多无可厚非,人与人之间原本就是互相倾轧,他的阴谋算计无可厚非;见到他打断他一条腿也就是了。”
苏丹青一本正经地摇头道,“不好不好,打断腿免不了行动不便,还要善后,不如打断胳膊干净利索。”
越嫣然深觉有理,抿着嘴连连点头。
这一番说辞不出多久果然应验,当然这都是后话。
柳寻仙摆好棋盘,对越嫣然道,“刚才你我都未尽全力,不如再战一局?”
三人又稀里糊涂地下了一场,苏丹青见越嫣然与柳寻仙毫无顾忌地说笑,满心不是滋味,从前就算他与她关系最亲密时,她也不曾同他撒过娇呢,如今却笑嘻嘻地拉着柳寻仙的手,耍赖求悔棋。
第二日,苏丹青为越嫣然敷药时,又故技重施以示亲近,偏偏他做事很有分寸,言谈举止只出格了模棱两可的一点点。
越嫣然有求于人,没法将他拒之门外,又不能回应暧昧让人错意,当真无比纠结。
要是她记起来的关于苏丹青的过往都没错,他从前就是这么一个润物细无声的性情,成婚之初她本是不情愿的,可最后怎么就顺从了……
当局者迷,旁观者清,如今跳出来看,她不得不承认苏丹青是个厉害人物,他的温软何尝不是磨人的利器?
“淡然,这次分别之后,你还愿意见我吗?”
“你为了帮我,不顾身在孝中,孤身来京,这份恩情,我没齿难忘,你若是愿意,不如我们尽弃前嫌,结拜为兄妹……”
越嫣然也知道自己的这招以退为进很不地道,可明明是她的对手先出阴招的,她接招拆招也无可厚非。
苏丹青的脸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