格雷森警长离开之后就没再回来。莫里亚蒂也没有表现出对案情的太多关注,仿佛之前的游戏热情已经冷淡了下来,注意力又重新放在了别的事情上。他甚至还邀请莫兰陪他去看今晚进行公演的一出新的歌剧,莫兰以为他终于要有所动作,特地带上了自己那把□□,结果莫里亚蒂津津有味地看完了整场,出来后就吩咐车夫直接回家,完全没有要做些什么的意思。
莫兰脸色阴沉,一路上都一言不发。等到马车驶回宅邸,他立刻抓起手杖跳了下去:“俱乐部今晚还有一场聚会,我必须参加——您好好休息,教授。”
莫里亚蒂没说什么,目送着他的身影大踏步消失在了街角。
莫兰走到另一条街,刚好遇到了一辆出租马车,于是他招手上了马车,说了一个地址。他在街口下了车,漫步了一会儿,拐入一条小巷,穿入了肯宁顿花园门路。对面就是苏格兰场探长雷斯垂德的住所,二楼的窗口亮着灯,窗帘后有个隐隐绰绰的人影。莫兰盯着人影,谨慎地四顾了一周,寻找着合适的隐蔽之处。
但是对面那座房子的门忽然间打开了,一个中年妇人一边在围裙上擦着手,一边东张西望地走了出来。发现莫兰之后,她明显露出了欣喜的神色,急匆匆地走了过来:“——对不起,我想您就是莫兰先生?有位先生让我到门口来找您,他已经等了您很久了。”
莫兰皱起眉头,转身就要走:“我想你是找错人了。”
“可是,先生,他说他不见到您是不会安心的。”妇人怯怯地道,“如果您不上去,也许他就会像来时那样悄悄地走了。他还说,也许您会后悔的。”
莫兰考虑了一下,握紧了金属手杖,跟着妇人走了进去。经过了一道狭窄的楼梯,莫兰来到了二楼。妇人敲了敲门,走了进去:“莫里亚蒂先生,你要等的人来了。”
……莫里亚蒂!!?
莫兰目瞪口呆,视线穿过打开的门扇,落在了坐在窗前的人身上。男人从软椅中转过头,那张脸赫然属于莫里亚蒂。
妇人不知何时已经出去了,顺手带好了门,只留下莫兰和莫里亚蒂一站一坐呆在屋里,气氛有些冷凝。
“你好像很惊讶看到我啊,塞巴斯蒂安,”莫里亚蒂柔声道,“我觉得这很糟糕,我原以为你能够理解我的,结果你却失去了对我的信任。”
莫兰口舌发干,头脑里忽然间一片空白:“教授——我——”
“跪下。”莫里亚蒂抬起手臂,黑洞-洞的枪口对准莫兰的额头。莫兰几乎没有犹豫就扔下了手杖,举起双手跪了下来。
“你看,现在你多听话啊,可是为什么之前你要擅作主张,跑来暗杀夏洛克呢?”莫里亚蒂的嗓音依然轻柔,听不出有任何生气的迹象,“你站在这张犯罪网络的中心点,却没能学会用脑子思考问题?在我选中你之前,我觉得你还是一个相当聪明的犯罪者,可是这才过了多长时间?有没有十年?你的头脑就退化了……不不不,或许是我错了,你本来就是个普通人,所以你只会用普通人的方式思考问题,对不对?”
他带着求知般的语气问出这句话,莫兰额头上却沁出了冷汗:“我哪里错了?”
莫里亚蒂转了转手-枪,漫不经心地道:“啊,哦,这是个心理学问题。你是个有野心也相当自傲的人,总不会甘愿屈居人下。你对我忠心耿耿,听从于我,一半是为了我能提供的高薪,一半是我让你服从得心甘情愿。可是在瀑布之后,这种权威性就打破了,完美的犯罪天才也会出错——你开始质疑我的决策能力,所以你问了许多你以前不会问的问题,然后你擅自跑来要杀夏洛克,可是他早就料到了你会开始不服管教。真抱歉,在我来之前,夏洛克就已经走了。”
莫兰死死地咬住牙齿,从喉咙里发出一声含糊的咆哮。可是对上莫里亚蒂的眼睛,他又忽然间冷静下来,说道:“也许是我太想保护您了。我忘了您从来都不是一个弱者。”
莫里亚蒂深感无趣地瘪了瘪嘴,抛起了手-枪:“走吧,上校。我们现在可以回到自己的房子里,等着明天的报纸消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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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晨十点,莫里亚蒂用完了早餐,正在把盘子里的蛋糕切成小块,莫兰精神萎靡地走了进来。这还是他这么多天以来头一次起得这么早,而且一看就没有睡好。他摇铃让女仆把自己的早餐送上来,伸手拿起了报纸。展开匆匆扫视起来。
莫里亚蒂慢条斯理地吃完了蛋糕,擦了擦嘴,才道:“我建议你再看看《旗帜报》和《每日新闻报》,我们的好朋友格雷森警长也在对记者们发表了自己的一番见解。”
莫兰念出了声:“……鉴于被害人生活一向放-荡,未婚与人同居,她的死亡不可或缺地被人带上了情感的因素……但保留一头红发并悬上半空示众的行为很可能是一些秘密社党所为,众所周知,他们有着自己的一套行为标杆……苏格兰场昨晚业已将汤姆·基特逮捕入狱,该人是常常混迹赌场的混混,被害人布罗德小姐的秘密情人,猜测可能是因为钱财原因,才让基特先生对布罗德小姐-痛下杀手……”
他扔下这份报纸,又拿起了另一份:“……汤姆·基特被定罪是必然的,即使他不肯承认自己的犯罪行为,我们也有足够的理由相信他是凶手。警方在案发现场进行了一番勘察,发现尸体是被一根非常之长的防火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