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料之中,钟斯年没有怀疑,但也没像以前那样说要陪她,反而是道:“林听,总有一天你是要一个人过的,这些事你得学会克服。” 在外面大半个月都过来了,现在也不是精神方面的问题,是时候戒掉让她对自己的依赖,也必须这样做撄。 一个对你算得上是有求必应的人,一个每每在这种时候都会陪着你的人,一个你正千方百计想要靠近的人,他突然跟你说,总有一天你是要一个人过,这话里的意思,很明显。 林听心里是有落差的,且落差很大。 她看着他,看好久都不知道自己该怎么说,怎么做。 不可置信,失落,还有一些不可名状的微妙情绪,全僵在她脸上,钟斯年看在眼里,微不可察地轻叹,几许无奈地叫她,“林听。偿” 这一叫,唤醒了她,林听脸上的僵硬慢慢破裂,她仰头看他,自尊跟理智都在叫嚣着,就此放弃,转身就走,可内心深处的不甘又驱使着她做最后的试探。 “可是我现在不想一个人,我会害怕,不敢睡觉。”害怕这种情绪伴她走过好几个月,不需要刻意都能演得入木三分,更何况,她现在说的都是事实。 除了眼前这个,从来没有人能够让她做到这一步,连尊严都暂时放到一边。 钟斯年表面上并没有任何变化,但态度相比方才松软了些,“那你想要怎么样?” 是问她想要怎么样,而不是他会怎么样。 他的意思,林听懂了。 只要她说,他接下来基本会应允,可是 想要你陪,这句话卡在喉咙里,怎么也说不出口,只是道:“对不起,打扰到你睡觉了,我马上回去。” 说着转身 钟斯年下意识伸出手,却在快抓住她时顿住,收回,眼睁睁都看着她脚步凌乱地走向自己现住的客卧。 . 林之易的伤不算特别严重,但未来一个月,甚至更久都需要依靠轮椅,或是拐杖度日。 麻醉过后醒来,已是新年。 目光扫过病房里的每一个角落,终不得不接受,愿意守着他的只有他妈妈,还他不想见却又每天都会见的人。 金书琴坐在病床边,等太久一不小心就趴在床沿边上睡着了,但没敢让自己深睡,所以床上的人一动她也就跟着醒了过来。 难掩激动欣喜,“之易你醒了,有没有哪不舒服,我去帮你叫医生。” 车祸现场到进入急诊室,林之易都是保持清醒的,醒来后又试着移动过身体,感觉到痛,确信没有失去只觉。 他看向已经起身的金书琴,“医生有没有说我的腿大概要多久好?” “没说什么时候,但只要我们好好养着就一定就好的。”金书琴怕他乱想,又忙到,“就暂时不能走动,不会印象以后的。” 只要不是残废,林之易就放心了。 想了想还是问道,“坐在我车上的人呢?有没有事?” 他不确定,金书琴是不是知道跟他一起的是林听,他也不太想在她面前提起林听,尤其是现在这种时候。 手术同意书上签的是林听的名字,即使他不说,金书琴也是知道的,当下看他这副到现在都要包庇林听的样子,顿时就火大,“什么车上的人,你跑去找那喧人做什么,跟你说过她就是.” “妈。”林之易厉声打断金书琴的话。 他很不喜欢从她嘴里听到那些针对林听的话。 “好了。”一旁从林之易醒来就没说过话的人开口打断他们的争论,“别的事以后再说,我去叫医生过来看看。” 林之易冷着脸,“不需要,我有没哪里不舒服。” 金书琴忙着催促,“好,你快去叫。” 回到自己的房间,林听久久未能入睡。 不是害怕,而是想了很多。 明明昨天,今上午,甚至在医院的时候都还是好好的,为什么等她洗完澡出来,钟斯年对她的就变得冷淡了呢? 想到最后,她意识到,可能是自己太过急于求成,用力过猛,让他察觉到她的企图,故意以这样的方式逼退她。 如果真是这样,再一次说明,他对自己的好无关男女之情。 那她应该遵从本心的继续还是该顺从他意的就此放弃? 林听,不知道了。 第二天,又像什么事都没有发生过一样,至少表面上他们的相处跟以前没什么区别。 实则上,也确实没有区别,因为林听不再像前两天那样,费尽心思的想要得到他的关注,也不再主动向他索取。 当然,除了早餐那点时间,他们也没时间见面,因为钟斯年吃完早餐就回了老宅,跟钟逸辰一起给家里的亲戚长辈,拜年去了。 上午,林听去了躺医院,确定林之易已醒,且没有大碍,才放心的离开。 全程,她没有让自己出现在任何在认识的人的面前。 她是让程翰上去打探的。 出了医院医院大楼,上了车,程翰回头问她,“林秀,我们现在是回去还是别的地方?” 林听望着窗外,撩一把垂到腰间的长发,铭唇淡笑,“我想把它们剪了,帮我找个理发店吧。” 这头乱麻,很早就想剪了,现在,刚好合适。 程翰盯着她,擦觉到她今天情绪不高,但愣了片刻还是转过去启动引擎,什么都没问。 本想给她找家符合她身份的,却听她在后面说道,“不用太好,随便找一家普通理发店就可以了。” 也许在他们眼里,她还跟以前一样,吃穿用度都要保持以前的消费标准,但她自己知道,她跟走在路上的大部分女孩没什么区别,甚至,她可能还比不上她们。 至少,她们有家,有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