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林复声的担忧之中,牛车终于开到了近前。他匆匆跑到牛车前,想问问父亲,林得中的下落。
“唉!本想多卖些钱,给你们做盘缠,却没想到今日的买卖这么差。”停了牛车,林士通见儿子跑来,便一脸的愁容道。
“爹不必担心,有十七两银子已经足够。”
原来父亲是为了这个才犯愁的,那林得中那小子呢?
正想到这儿,林复声忽被一声怪叫,吓得一惊。
“哇——!哈哈哈……”随之而来这熟悉的笑声,林得中原本平躺在牛车上的身子,豁地跳了起来,像打了鸡血一样,只猛地一蹦,便蹿到了林复声面前,“跟我来!”还没等林复声反应过来的时候,已经被林得中拉到了一旁。
林复声怔了半晌才回过神来,打量一番林得中。这小子是囫囵的,没缺胳膊没少腿,连一点儿破皮擦伤都没有,还笑得跟个傻子一样。
嗯?这不科学呀!
照道理,他若是卖那画儿,给任何一个书生文人,就是不招打,也至少会挨顿骂。即便,这小子脸皮厚,不怕被骂,可那画也不可能卖出去呀。他怎么竟如此高兴的模样?
林复声被弄糊涂了。
他没想到,更糊涂的还在后边儿呢。
只见林得中伸出一个拳头,随后反手向上,神秘兮兮的样子,将手往开一摊。
林复声彻底震惊了,“你哪儿来这么多钱?”
只见白花花的碎银,足足有十两,闪着无比诱人的光芒,就摆在他的眼前。
林得中挑挑眉毛,大赞道:“哎呀,要不说,还是二弟你精明啊。你这一幅画儿,果然比一大堆字,更值钱。”
“哦?”林复声大瞪着着眼睛,看着眼前这个二愣子青年,竟不知能说些什么。
这可真是运气到了,拦都拦不住啊。天要让你发财,你就是栽个跟头,都能捡二两钱。
林得中继续兴奋地道:“我跟那个员外爷说呀,你那字画儿,全是竹子,风雅。就跟他的人一样,最适合挂在堂上。那位爷一听,可高兴了,拿起画来欣赏了半天,笑得都合不上嘴。问我多少钱,我本来想要个一百文得了,刚抬手,还没伸出一根手指头,那位爷就扔给我十两银子。还说十两太便宜了。哈哈……,你说他是不是有钱烧的。”
林复声简直是开了眼界了。
挂在墙上?还可高兴呢?!
这真是骂人的遇上耳背的,骂了白骂。
这是什么爷呀,那画儿上的字,是不认识呢,还是看不明白呀。
林复声愣了老半天,这才看着林得中不住地点头。“鸿运当头,不服不行。”
“嘿,二弟呀,你的七两,我留三两。”林得中说着分开银子,把事先说好的那份,交到林复声手里。随即说道:“你赶紧,再画几幅,下次我再去卖给那员外去。”
林复声看着手里这些碎银子,拍了拍林得中的肩,意味深长地说道:“那三两银子,够你花一阵子的,你也就别贪心啦。小弟我给你个忠告,最近别去镇子上,就算是去了,也千万不敢再到那员外家,若是路上遇见了,有多远,你就躲多远。你可一定要牢记。”
林复声说完,便转身走了。
林得中却是一头雾水,抠着脑袋,不以为然地道:“有钱都不挣,还绕道走?读书太多,都读傻啦。”
这件事之后,很快就到了县试的试期。
林复声与林士修二人各自收拾好行囊准备出发。
许氏在屋子里,一边给丈夫整理衣衫,一边小声说道:“夫君呀,你好歹也比复声那个小毛孩子,多读了十几二十年的书,再怎么着,还能输给他不成?咱们就算考不上状元,怎么着,也得考回个秀才吧,要比你爹强的那种。省得他一清醒了,别的不说,就知道说咱们吃闲饭。”
林士修只觉喉头有点紧张,勉强地勾了勾嘴角,闷闷地道:“嗯,知道啦。”
二人说着话,林士修便背着行囊,出了屋子。
一大清早,林士通已经把牛车赶了出来,准备送兄弟和儿子一段路程。
“复声,一路上,可要听二叔的话。别在路上乱跑。”在院子里等着的杨氏见到林士修,低头嘱咐林复声道。
“放心吧爹,娘,儿子一定顺顺当当的去,平平安安的归。”
“二弟,一路上就要麻烦你多照看复声啦。”林士通也对兄弟嘱托道。
林士修自打答应了今年赴试以来,就一直惴惴不安的。今日早起,更是心慌得厉害。可也已经是骑虎难下,此时听大哥的嘱托,只能强撑着,勉强挤出个笑容,回应道:“大哥放心,我会看好他的。”
这一大早,林老爷子和祖母王氏自不必说,就连一向爱睡懒觉的林得中,还有两个什么都不明白的安儿,珠儿也都起了个大早,站在院子外头,一起给林家两个学子送行。
“二叔,二哥,你们一定能考上的。”安儿仰着小脸,笑道。
“嗯,爹和二哥肯定能考中状元。”珠儿揉着惺忪的睡眼,只听说状元光荣,便没来由地说了这么一句。
林得中见大家伙都说了话,自己也说一句吧,“二弟,你可早点儿回来呀。”这句话,着实是发自肺腑的。
林士修差点儿鼻子没给气歪了。好小子,不跟我说话?我才是你爹!
老太太王氏没说什么祝福的话,只是嘱咐二人,在路上要注意安全,记得吃饭穿衣之类的。
大家都嘱咐完了,再看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