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放了心,突破是好事,大师父说,大黄他从未好好练过一天功,能突破也是奇了,估计是遇上什么要命的危险,激发了体内血脉的传承,嘿,还真看不出大黄他有什么血脉传承。
杨婵在一旁点头,道:“大哥、二哥练功勤耕不辍,这五十年来,小妹倒是目睹过两耳哥哥多次突破,功力上涨至无人之境,却一次都未见过大黄有突破,我得守着瞧瞧,等他醒了,给他说个稀奇。”
杨戬道:“小妹,你这是在取笑大黄呢,小心他跟你急眼。”他说着,又想起曾经大哥讲经时,无意中提到的一句话,道,“大哥说过,这世上有两种人不修炼,其一,是心思透亮、大智若愚之人,上通透了天,下通透了地,时间万物,对其无所隐藏,看得太透,不再修炼;其二,是懒惰懈怠之人,懒得手脚难撑开,油瓶倒了不扶,懒得修炼。小妹,没准儿咱家大黄是第一种呢。”
杨婵大笑,直说二哥比自己还促狭。
大师父看着这兄妹俩笑着闹着,仿佛还跟小时候一样,心头舒畅,余光恍惚看到大黄的四爪变得又黑又粗,定睛一看,变化全无。难道看花眼了?大师父心中略略一沉,隐约有不好的预感,又一想,如今家人齐全、武艺在身,天不怕地不怕,能有什么不好的?转身进厨房间,整治了一桌素宴,兄妹三人坐下,好吃好喝一番。食不言寝不语,用过晚餐,大师父说,你们两个进我卧室来,大哥有话与你们说。
兄妹两人一头雾水,少见大哥如此严肃……难道是为了天庭追捕的事?两人互视一眼,心下一沉,跟大哥往里走。
“三妹,你问过我,娘去哪儿了,还记得大哥怎么说的吗?”大师父问。
杨婵略一思量,道:“大哥,你只说被天庭抓走了,不知关在了哪里……难道,难道你已经知晓娘身在何处?”
老衲可是看过二郎救母故事的人,老衲当然知道。大师父略略停顿,道:“正是。曾经不告诉你们,是时机未到,怕你们白浪费力气,如今,我兄妹三人均道法大成,东海走一趟,又都得了趁手的兵器,如今便是玉帝老儿亲自下界来,我三人也不惧。此时此刻,我等在此逍遥,亲娘却被压在桃山下,日日受剜心之苦……”
“大哥,那还等什么,我们这就去救娘!”杨戬唤出三尖两刃刀,那刀微微颤动着,似乎也很激动。
“如今万事俱备,只差一把开山斧。”
“开山斧?”
“大禹治水之时,手上有三件宝贝,河图、开山斧、定海神针。水患解决之后,河图下落不明,定海神针由东海龙宫保管,便是小妹现在的耳钉,如意金箍棒。另一项宝物,开山斧,顾名思义,劈山开道犹如砍瓜切菜一般容易的斧子。只有这把斧子,才能劈开那铜墙铁壁一般的桃山。”
“大哥,那开山斧如今在何处?”
“三妹,大哥也不知道。”要说古籍、功法什么的,大师父一肚子的积累,不怕货不全,只怕你不练,可要问这开山斧在哪里,大师父实在不知道。路自古是问出来的,大师父想了想,道,“咱们不知道,总有人知道。大禹治水之时,曾遇上一只白色九尾狐,这狐狸给大禹保媒拉线,说了涂山氏的闺女给大禹当媳妇,日后更是作为大禹的得力助手,随侍左右。小元是九尾狐族的唯一传人,那开山斧在何处,她总该知道一二。”
三人觉得这条路可行,当即往轩辕坟去。走时黄大郎还在昏睡中,叫也叫不醒,浑身发烫,杨戬担心他有事儿,说,要不从西海把吋心接来,帮忙照看照看?大师父摆手回了,不必,吋心五百年没回去了,西海哪儿能那么容易再让她跟你跑了?这些天咱这儿有的乱了,你让她在西海安稳住两天。
杨戬一想,这话在理儿,听了大哥的。
轩辕坟里大狐狸小狐狸乱糟糟到处跑,手里捧着红绸子、肩上抬着新打的家具,这个撞了那个,那个碰到了这个,偏偏大家又都喜气洋洋的,兄妹三人站在洞外愣了一会儿,杨婵先明白过来,“要办喜事儿?”她之前在凡间呆过十年。
大师父怔怔看了一会儿,略有感慨道:“狐嫁女,狐狸都爱八抬大轿十里红妆,有些人啊,却不爱。”也没说是在说谁,杨婵一笑,只当是说她,道:“大哥倒是懂我,我这辈子就不打算嫁人。”
杨戬严肃道:“妹妹属什么傻话,等你遇到意中人,我与大哥,必然给你置办比这还丰厚十倍的嫁妆,风风光光给你嫁过去。”
杨婵翻了个白眼,道:“我心归了佛,永不成家。”她跟着大哥,修的是佛法。
“说什么傻话!”大师父触痛了内心深处,怒喝一声,把杨婵吓了一跳,杨婵有些委屈地看着大哥,大师父也意识到自己失态了,干咳了一声,微微蹙眉看着三妹,婵儿,你解释一下。
杨婵叹了一口气,道:“两位哥哥,女人成了亲,她丈夫肯定就要她生孩子,可婵儿当年在那户农家连着照顾了十年孩子,实在是身心俱疲不必相劝,你们不是女人,不明白其中的痛苦。”最后一句话,堵住了大师父、杨戬的口。两人怏怏闭了嘴,往洞里去找小元。
小元早听见了声音,披着大红的嫁衣出来了,一看这三位,笑了,伸出手来,道:“你们家是不是住了耳报神?我才试嫁衣呢,你们就赶了来了,拿出来吧。”
“什么?”兄妹三人没听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