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的意思是,不会有什么事?”
“当然没有。不用担心,一切照常便可。”
听了瞿老太的话,夫妻俩心中的阴霾一扫而空,千恩万谢地出了门。
到了家里,薛红莲的尸体仍在。叹息了一会,两人叫了自己的儿子,趁着夜色将薛红莲偷偷埋在了村西的坟场。
第二天,不少人一大早起了床便开始打扫。那些已经被染成红色的白喜字也早被王忠财他们处理掉了。村里人似乎都没发现薛红莲不见了,各自忙着过年的事。
除了朱凤龄。
她知道昨晚上尹芳梅来找过她,也知道她去了王忠财家。但她什么也没有说。
一切似乎都回到了原本的生活轨道,大家忙碌着,欢笑着,迎接着春节的到来。
就在所有人都以为薛红莲从此走出他们生活的时候,一个噩耗传来。
王忠财的弟弟王守财死了。
听到这个消息,王忠财险些没有站稳。他踉踉跄跄地跑到了弟弟家,见门口已经围了一圈人,门里传来弟媳的痛哭声。他拨开人群,挤了进去。
眼前的景象让王忠财悲痛万分却又心胆俱裂,竟直接坐倒在地。
王守财全身扭曲,皮肤发紫,嘴大张着,眼睛向外突出,看得出死前必然遭受了巨大的折磨。然而,最诡异的是,他的额头上有一个血红色的双喜字,竟是用尖利物品生生在皮肉上刻出来的,之后又洗掉了血,看上去仿佛一个剪得异常精致的红窗花。
王忠财死死地盯着那个双喜字,目瞪口呆。
这是……薛红莲来索命了吗?
王忠财猛地站起,怪叫着向外跑去。
朱凤龄躲在人群中,看了看王守财额头上的双喜字,又看了看王忠财的背影。她清楚地记得,在前一天晚上,薛红莲拿着剪刀,用白纸剪了几十个双喜字。
王忠财跑回家中,慌乱地翻出一炷香,点上,冲着薛红莲死亡的地方鞠躬赔罪,乞求她放过他们。
烧香赔罪后,王忠财好像稍微放下了心。
然而,事情却远远没有结束。
农历二十五,上午似乎在平静中度过,但午饭刚过,又有一个人死于非命。
王忠财的老朋友周英高被人发现死在了家中,浑身是血,死状可怖。虽然他的尸体看上去和王守财的有诸多不同,但有一点却是完全相同。
他的额头上,也被人刻了个双喜字。
王忠财吓得魂不附体,再一次踉跄着跑回了家。
接连的两例诡异死亡让全村人惶惶不安,人人自危。大家不知道这是为什么,他们只能胡乱猜测,却只令自己愈加恐惧。
王忠财失眠了。他不敢睡着,他怕自己闭上眼睛就永远无法再睁开,或者睁开眼却听到另一个死亡消息。再后来,他寸步不离地跟着自己的儿子,生怕他出事。
农历二十六,黄昏。
正在王忠财以为这一天就这样过去时,又一个消息传了过来。
他在城里的旧友杨鼎离奇身亡。
与暗鸦岭村的情况不同,发现杨鼎死亡后立刻有人报了警,警察仔细检查了尸体,提出了一个疑问:为什么杨鼎死亡时额头上的双喜字和他手里紧紧捏着的喜帖上的红双喜一模一样?
得知这个消息,王忠财险些昏厥。如果警察调查起来,很容易就会找到这里,找到另外两个死者,到时候,薛红莲的事情,无论如何也是瞒不住的。虽然人不是他杀的,但总归是有问题的。儿子婚事在即,这可耽误不起啊!
王忠财就在惊惧中度过了一个晚上。
农历二十七,又一个收了他喜帖的人惨死,额头上依然刻着一个血红色的双喜字……
王忠财病倒了。
儿子的婚礼还有三天就要到了。这最后的三天死的人,会不会就是他们一家三口?
这一系列的诡异死亡让村里人家家房门紧锁,即使是白天也没人出门。
接下来的三天,王忠财和他的家人并没有像他想的那样遭到不测,死的是另外三个人,而这三个人中的最后一个,正是瞿老太!
听闻瞿老太殒命的消息,王忠财只觉得天旋地转。本就已经卧床不起的他,猛地吐出一口血来。
“天要亡我呀!”王忠财老泪纵横,死亡的阴影笼罩着他。
本以为瞿老太是全村的主心骨,是知天命晓生死之人,居然连她也死了,那剩下的人,还有什么可倚仗的?
王忠财颤抖着把老伴尹芳梅和儿子王冠连叫到床前,艰难地说:“儿啊,你爹没用,惹了不该惹的人,闯下了大祸。如今,七个人因我而死,我也没脸再活下去了……”
“爹,您在说什么?他们的死怎么能是您的责任呢?那个叫薛红莲的女人蛮不讲理,用白喜字来咒我们,她有什么资格怨恨?如今她成了鬼,也是个恶鬼,绝非善类,一切的过错都在她一个人身上,您千万不要因为她而自责!”
“儿啊,如今说这些又有何用?明天是你大婚的日子,可这村里接连死人,不吉利啊,我看,还是……”
“不行!这次的婚礼,绝对不能再推迟了!”
“我犯下这么大的罪孽,也不想活了。我这就取了自己性命,死了以后到阴曹地府,去找那薛红莲说说理。”
“爹!您千万不能死,您死了岂不是正中她下怀?您不但要活,还要开心地活,幸福地活,儿子要让您看到热热闹闹的婚礼,让您看到儿子娶了个人人羡慕的漂亮媳妇。您一定要活着,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