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茯苓脸色变了变,不明白村医为什么突然改口供,正担心葫芦会做出冲动的事,便道:“民女恳请传大夫,为此人诊查一番。”
“诊查?为何要诊查?”罗志勇不解道,心想孟茯苓该不会想以此来掩饰祁大将军逼迫村医指证孟冬梅的事实吧?
“若他真是受民女相公威逼,才更改口供,既怕报复,为何当堂就道破?除非他脑子有问题,不然就是想陷害民女相公。”
孟茯苓的话刚说完,村医就满地打滚,直嚷着:“我脑子没病!没病、没病…………”
这下子,除了葫芦以外,所有人都傻眼了,不约而同的想:此人莫不是疯了?这样的人做出的证词可信吗?
孟茯苓秀眉紧蹙,霎时明白过来了,村医没直接指证她,而是突然改求葫芦,这样反而能拖葫芦下水。
毕竟他违禁卖毒罪名不小,一旦被揭破,哪里还会怕葫芦报复?
而她说要请大夫为他诊查,肯定给了他装疯卖傻的借口。
孟茯苓想通了大概后,看向葫芦,他面上不显情绪、冷眼看着村医。
罗志勇本来还指望村医能指证葫芦,现在不禁感到失望,“把他按住!”
“大人,是他把村医逼疯的,证明卖毒药的是孟茯苓。”孟冬梅反应过来后,立即指着葫芦大声道。
“孟冬梅,之前你还为了争夺村医,与章翡月大打出手,想必更容易从他手中买到毒药,难怪此时与他如此配合。”孟茯苓讽刺道。
“孟茯苓,你污蔑我!”孟冬梅最怕别人提及此事,一经提起,整人便无措起来。
“肃静!”眼见公堂闹成这样,罗志勇也觉得很没脸,重重拍了一下惊堂木。
“既然证人神智不清,所说证词便不足采信,此案暂——”
罗志勇本想以这理由,把案件暂搁了,他好想出既能为自己谋取利益、又不会开罪葫芦的办法,也不枉他白忙一场。
不成想,葫芦抬手阻断他的话,拿起那半碗馊掉的毒粉条,走到村医跟前,说道:“真正疯了的人,没有辨物之能,哪怕是屎粪都照吃不误。”
葫芦说完,不理会罗志勇是何反应,一手掐住村医的下巴,一手把碗凑到他嘴边,想把毒.粉条灌进他嘴里。
“大人、快阻止他啊!他要杀人灭口!”孟冬梅惊喊道,孟家人也跟着惊叫了起来。
罗志勇却没胆阻止葫芦的行为,眼见毒.粉条就要灌进村医嘴里了,他就奋力挣扎了起来,“唔唔、有毒、我不、不吃………”
在众人被葫芦的举动、与村医的反应惊住时,孟茯苓很不合时宜地大笑起来:“原来疯子也知道粉条有毒,不能吃。”
“大胆!居然敢糊弄本官,拉下去!杖责五十大板!”这时,谁还不明白是怎么回事,罗志勇有种被当猴子耍的恼怒,立即下令杖责村医。
没了村医作证,这案子要怎么判?看审的百姓们忍不住议论了起来,连孟茯苓也有些犯愁。
罗志勇又想说案情不明,择日再审。结果,葫芦做出更令人意外之举,这次竟是走到孟春田的尸体旁,对一旁的仵作伸手道:“刀!”
“啊?”仵作懵了,所有人都被葫芦弄糊涂了,难道他会验尸,想推翻仵作的验尸结果不成?
孟茯苓眼里染了一丝难言的兴奋,暗想原来葫芦不止会吃、会泼冷水。
原来他会的东西很多,还蛮聪明的,失忆尚且如此,未失忆,该何等出色?看来她得好好挖掘他的才能。
不等孟茯苓多想,葫芦一把夺过仵作的验尸刀,没有剖开孟春田的腹部,是割开几处穴道查看。
“你、你胡来,哪里有人这样验尸的——”仵作怪叫了起来。
“他的死亡时间是两天前戌时!”葫芦将刀猛力插在仵作脚边,打断他的话。
“大人恕罪,小人一时、一时疏忽,报错时辰了。”仵作以见鬼的表情看着葫芦,又急忙下跪求饶。
葫芦给出的结果,比仵作之前验出来的、足足早了好几个时辰。
现在仵作又做出这等反应,说明葫芦验出的时间才是正确的。
罗志勇眼里闪过一丝窘迫,清咳道:“罢了!念你是初犯,这次便饶过你,下去吧!”
仵作不用被责罚,自然急急退下,临走前,不由多看了葫芦一眼。因为他想不明白,葫芦是如何凭着几处穴道,就验出真正的死亡时辰。
瞎子才看不出是罗志勇命仵作谎报死亡时辰的,但孟茯苓也不点破,只问:“大人,孟春田是两天前戌时死的,为何孟家人等到隔天才报案?”
这个问题一出,不仅孟冬梅慌了,连罗志勇也愣住了。
为什么?因为孟冬梅当晚就报案了,只不过伺候了罗志勇一夜,才推说是隔天报案。
见他们都说不出来,孟茯苓又继续道:“这么说来,真相已经明朗了,孟家人为陷害民女,而毒害孟春田。”
“不是的!不是的!我当晚就——”孟冬梅慌到了极点,不管不顾,就要说出伺候罗志勇的实情。
罗志勇暗呼不妙,对孟冬梅身后的衙役使了个眼色。
为防有犯人说出不宜的话,堂上的衙役都会随身携带一根淬了麻药的银针,这衙杂暗暗把银针扎在孟冬梅身上,不让她有机会把话说完,便晕了过去。
“种种证据都足以证明是孟家人陷害拙荆,敢问罗大人要如何判决?”
葫芦冷瞪着罗志勇,衙役的小动作能瞒过其他人,却逃不过他的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