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自习,教学楼安静一片。此时距离上课铃响已经有不少时间,几个年纪大的内保在楼层中巡视,在教室后门窗口窥视是学生们最深恶痛绝的,不管是班主任还是学校各个人员,似乎一进入校园就会自动掌握这可恶技能。帖报纸挡住,撕下来,被警告,再贴上去……总有大胆无畏的人,或者说是“坏”学生会不断和管理层抗争。
一名内保老头刚刚从高二的某间吵闹的教室出来,在他走过一个拐角的时候,安静再次被轻轻打破,声音不大但足以在宁静的午时听到。内保叹了口气,就这样顺势上了楼,高二经历了高一的人生地不熟,对学校各项都已经摸透,且距离高考还有两年的漫长时间,大部分的高二学生对内保的训斥早已见怪不怪。
来到高三的楼层,内保老头一一走过,前面的班级都很安静,他有些欣慰的点点头,果然孩子们还是知道一些奋斗的。有个别学生在看杂志之流,他则无视了,每当靠近最后的时期,总会有人自愿掉队的。
岑涵涵看着桌上的今天的作业,好多张洁白的试卷,花式转着笔,苦恼地看着眼前的诗句填空。
“亦欲以究天人之际,后面一句是什么?”这种要背的东西,岑涵涵一向是不去花什么功夫的,依稀记得是《报任安书》里的句子。
过了短暂的周末,岑涵涵不用再面对与政府有关的事情,回到了学校的象牙塔,但是同样,她又得面对写不完的作业。
岑涵涵看了看左右,午自习刚过一半,基本上都还在学习,她用黑笔戳了戳前桌的背,“哎,小洁,语文作业借我看下。”
此时叫做毛洁的女孩正低头看着手里的言情小说,被岑涵涵戳到,吓了一跳,猛地把偷看的书本塞回抽屉,低声道:“你吓死我了!”
拍拍胸脯,直接把作业放到岑涵涵桌上,转身拿起笔看了会作业,又偷偷拿出那本书看了起来。
不是第一次了,对方人也比较好说话,岑涵涵连谢谢都不必说,她看着上面工整的字迹,啧啧嘴。
如果不是岑涵涵坐在对方后面,还真的会以为对方是个品学兼优的好学生,不过事实是,毛洁除了数学和化学是自己做外,其他学科大部分都是抄的。岑涵涵和对方有过短暂地“闺蜜交流”,对方对考上好的大学并没有想法,觉得学得好也没什么用,高三老师不太管,上课发呆下课看书的生活也挺好的,她只想随便弄个本科就可以了。
交浅言浅,岑涵涵自然不会去管别人,笑着倾听对方的想法就足够了。其实有时候岑涵涵会感觉很奇妙,明明那么久了,她见过普通人一辈子都无法见过的大场面,一场场决定无数人生死的战斗,她也曾在星空俯视过一颗颗渺小的星球,明白这个世界是有多么的宏伟无垠。但是,当她从一个个世界中回来,从各种大事件,大人物中回过神来后,还是会看到渺小的人,看着那些在之前接触的那些大人物眼里如蝼蚁般不会去关心的事情发生。攒钱买个礼物,上班,还贷,骑单车锻炼,今天早上发现脸上有痘痘。
如此与那伟大高尚的事业相比不足称道的事情,一个个小人物,就像眼前的毛洁,她右侧方带着傲气又善良的王书韵,她看着,听着这些,没有感到无趣,垃圾,浪费时间,相反,它们同样可以让人专注,烦恼,顷其一生。
岑涵涵放空,笔下没停,在完全没有动脑子的情况下,她把语文作业给抄完了,小声地叫了一下毛洁,然后把作业还给对方。
岑涵涵揉了揉抄得手酸的手,看着自己的字迹……这应该是这么多年来少数没有变化的东西之一了,遗憾遗憾。
离午自习结束还有十五分钟,一半的同学都开始趴在桌上休息了。亮堂的教室里同龄人们安静地坐在椅子上,做着有意义的事,有时候会感到安心。岑涵涵慢慢把窗帘拉上,收起笔,就准备摆个舒服的姿势睡觉。
“能不能别讲话啊?”
一句不轻不响的说话声,人们下意识地去看,一个女生皱着眉回头说了一下后排的两个男生,人们又低头做自己的事。
岑涵涵也看过去,是他们班的英语课代表,由于个子略高,坐在了后排,而她身后的两个位子,则是被班主任特意安排到最后的“问题学生”。
一个应该是家里有点钱,对高考不怎么在乎的高大男生,至于另外看起来稍微老实一点的,岑涵涵就不清楚了。印象中,这二人组都是高大男生决议事情,说话也是他主导。
两个男的捧着一本篮球杂志凑在一起看着,似乎讨论得有点激动一下子把说话声拔高了不少,一直在前面忍耐着的英语课代表受不了了就回头说了句。
“都高三了,还不学习。”英语课代表嘀咕着,看向两个男生的眼神带有好学生看坏学生传统的轻视,说完转回头去,继续开始认真写作业了。岑涵涵知道英语课代表中午从来不睡觉。
叫做许滨镔的高大男生和旁边的董晨伟本来在大声叫了一下后也知道自己声音有点大吵到别人了,被英语课代表猛然回头说了一句也不吱声,不过听到对方后半句稍有看不起的话后,许滨镔原本讪讪的表情就乖张起来,本就在校园里有名拽的他面对这种死读书的好学生平时也井水不犯河水,但他是完全不惧的,好学生轻视他,他也轻视好学生。
“高三怎么了,高三就像你一样变成书呆子啊?”反击一句,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