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声喧闹,体艺馆如菜市场般充斥着各种话语,一些家长和被邀请过来的校外人士,坐在后排都皱起了眉头,本来好好的一场演出,却不料中途会出现这种小失误,大部分成人都耐心地等待着,只是大家看上舞台上如众矢之的尴尬站着的女同学,露出了各种各样的神情。
岑涵涵走近了舞台,王书韵看到了她,她此时正六神无主,台下黑压压的人群她一个都看不清,平时的朋友现在一个都找不到,看到临近的岑涵涵,她顿时像找到了主心骨,刚想笑着说句“怎么办啊”缓解一下内心窒息的心情,下一秒,岑涵涵的动作让她吃惊地瞪大眼睛。
岑涵涵也向王书韵淡定地笑一笑,认识这么久了,她不是只会坐在角落暗暗看着事态发展的学霸,也不是张扬活跃到关键时刻也会迷茫的学渣,朋友有难,短短时间中,她也来不及做些太多的利弊权衡,只是知道这个时候一个年轻的心需要她去救场。
按照小说电视剧的情节,她首先需要一个帅气的登场。
一米多的高度对她来说如履平地,轻松翻上去,岑涵涵走到王书韵身边,略微比王书韵更靠近台下一步,然后转身面向观众。
空旷,拥挤,无数双眼睛。
从台下和台上看去的目光是完全不同的,不过这种程度的注视对来说岑涵涵完全没有波澜。台下的人看到了岑涵涵突然出现,都惊讶起来,他们本来以为会是一个学校领导出来解释。
而本该出现的学校领导副校长傻傻地看着手上的花,再看看已经一瞬间抢走话筒蹦到舞台上岑涵涵,顿时怒道,“哪个班的?你给我下来!”
由于没有话筒,副校长即使怒斥,在这种浑浊的环境中,基本上只能影响到周围一米的区域。
在最后坐着的杜祁溪本来还有些惋惜唱歌妹子要倒霉了,却没想到岑涵涵竟然闯了上去,“她想干嘛?”杜祁溪一拍猴子肩膀,指了指上面。
岑涵涵和王书韵站在台上,一个清冷,一个清纯,确实让无数男生大饱眼福,平时可没有这种光明正大的机会肆无忌惮地观赏啊!
那平时你们都在干什么呢……
“喂喂。”岑涵涵轻拍话筒,试音的同时也是为了引起人们注意。
台下安静了很多,显然是准备听突然冒出来的岑涵涵说话了。
“帅气的登场完成了,还得拿出个帅气的解决方案……”岑涵涵思考顿了下,因为她上台之前只有个模糊的想法。
岑涵涵深呼吸一口气,她知道,呼吸完这口气后是最佳的说话时机,不然现场可不会乖乖听她掌控。
“设备出了点问题,曲子放不了……”岑涵涵糯软又如清泉的声音让不少男生精神一振。
“所以……”现场已经彻底安静下来听她说话了,岑涵涵能感受到侧身后王书韵担忧的眼神。
“我来清唱一首歌吧。”
王书韵和后台主持人已经蒙了。
这并不是一个合适的决定,观众并没有太大准备,直接就换人或许还有换歌,并且清唱可不是是个人都可以的,观众可不会冒着耳朵受灾的风险买账,还有旁边你问过王书韵的意见了没等等问题。岑涵涵说出那句话的时候也意识到了,所以她完全不准备给其他人任何反应的时间,她能一下子说出清唱,那是因为目前这是唯一她拿得出手的办法,仓促之下第一时间出来的选择,也代表着可靠。
前文提到过的,岑涵涵轻轻开口,柔和声音吐露出的,是另一个被灾难袭击如病人般倒下的世界中人们不断抗争,在黑暗和光明中挣扎,真切刻骨的情感下积攒而出的力量,绝望痛苦之后,每一次看到朝阳,他们都死而复生憧憬着的《希望》。
“废墟之下花朵凋零……”
当第一句歌声在没有任何配乐的情况下响起时,空静的氛围下,观众们都下意识地放下即将升起的心情倾听这闯进来的声音。但此时的状态,哪怕清唱的有一丝瑕疵,他们都会再次叫嚣起来。
声音甜美中带着悲怆,歌声温柔治愈,又带着激昂,如天上叮咚流下来的泉水,没有停滞地汩汩着,一个小段过去,全场没有响起喧哗,竟是让它完整地唱了下去,有些准备起哄的学生感到难受,但是,就是再某种奇妙的力量的推动下,氛围朝着更安静的方向发展着。
杜祁溪瞳孔一缩,他摸了摸胸口,“奇怪……”
歌声仿佛来自缥缈的另一个世界,缓缓又坚定地驶向前方,“怎么感觉这里这么压抑。”他握紧了下拳头,“又很有力量……”
岑涵涵握着话筒,听别人的歌声,想自己的故事。这无疑是艺术的巅峰,人类语言和乐理造成的奇迹,她能看到有人被调动起了心情,眼神里闪着回忆的光芒,这里的人没有经历过那个惨痛的末世,但是这首歌同样穿透了他们的内心,压抑而有力量,治愈又是激昂,这是这个发展又充斥问题的社会同样感到共鸣的东西。
声音一顿,转入低沉,下一节到来的,明显是歌曲的高/潮。岑涵涵不,是她确实不太乐意唱歌,可这首歌她没有不喜欢的理由,因为会有一些东西,他们在某个精神层面绽放出的光芒会让人肃然起敬。岑涵涵睫毛颤动,她穿过黑压压的人群,看到了人山人海遍布四周的无数人们,那时她同样是站在舞台中央,那天是晚上,城外丧尸吼叫,被巨大的声音吸引过来,演唱结束的那一刻便是他们反击的时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