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次感谢诸位的善意。但是……”他嘴角微翘,虽面带笑意,但却严肃认真,“请叫我夏洛特.克莱德曼!不胜感激!”
时之眼法师哗然,拉姆齐伫立原地、目瞪口呆。
“那么,诸位前辈与真理追求者。明日我将启程返回冰风堡,就让我们在此道别吧!”夏洛特朝他们庄重地行以法师礼,“异日诸友若有空闲,鄙人将在冰风堡扫榻以迎!”
他说着,招呼艾儿朝法师们挥手道别。
灯火下,夏洛特修长的背影渐行渐远,逐渐汇入香榭庄园的灯火中。
夏风吹过夜幕下的街道,埃罗萨的夏季昼夜温差极大。北境的夜风带着凉爽的气息,吹过法师们的衣袍。
尽管那是足以称为怡人的气候,但时之眼的法师却感到透心的冰凉。
他们拥有独门的绝密知识、掌握强大可怕的力量,却忍耐着无穷无尽的孤独与寂寞。隐姓埋名,过着如苦行僧般的生活。为的,就是梦想中的那天到来。
梦里的那天,他们跪伏于地,以虔诚与崇敬的目光仰望着那个传说中的王者。然后在他的带领下,再度君临斯泰厄世界,跟着那个男人见识波澜壮阔的史诗!
然而当这一天终于到来的,他们却发现这一切并不如梦中那般热血沸腾。
那个青年像是对待朋友般向他们致谢,却拒绝带领时之眼找回失落的王座。
如果用低俗点的话说,这样的心情,也只能用被主人扫地出门、无家可归的流浪犬来形容了。
“拉姆齐大人……我们该怎么办?”
一名法师惶恐地看向拉姆齐,他的话引起了连锁反应。
所有的时之眼法师都注视着拉姆齐,等待着这位领头者的命令。这一刻,他们看上去就像无家可归的孩子,而不是什么掌握强大力量的施法者。
他们看到拉姆齐的肩膀耸动。
曾经得到过陆斯恩亲自传授的拉姆齐与他们相比,无疑感情更加真挚。他们担忧地看着拉姆齐,担心他受不了如此大的打击而伤心过度。
肩膀耸动的幅度越来越大,到最后,拉姆齐终于忍不住大声狂笑。
“哈哈哈……这可真是超有意思的啊!这才是我拉姆齐选定的主人啊!抛弃过去的荣光、放弃唾手可得的权势!这可真是个不折不扣的愚者啊!”
他双手高举,如同舞者般全情投入,“未来!未来究竟会变成什么样子?好奇心就像猫的爪子一样,挠得人根本停不下来啊!”
癫狂旅者拉姆齐突然止住一切笑容、动作,仿佛断了电的机器般静止不动。
然后,他朝着香榭庄园的大门深深鞠躬。
“遵命!夏洛特陛下——”
“遵命!夏洛特陛下——”
时之眼法师们仿佛找到了主心骨般,跟着拉姆齐朝庄园深深鞠躬。
“他们在干什么?”
静室内,斐雯丽透过百褶窗看着庄园大门处作出奇怪行为的法师。
“什么?”
“你来看看!”
斐雯丽头也不回地朝克莱尔招了招手。
年轻的法师逡巡不前,他一贯冷淡的脸上露出纠结的表情。
“真是个一无是处的废物!”伊格尔权杖上的人脸人性化地露出不屑的表情。
“快点来!克莱尔,你还在等什么?”
魔法长明灯下,穿着纯白露肩晚礼服、身材修长惹火的公主迫不及待地挥手。
克莱尔犹豫着走上前。
静室的百褶窗前容不下两人,他不得不小心翼翼地靠近斐雯丽。他左手艰难地撑着墙壁,形成一个扭曲的姿势,他必须得保证彼此的肌肤不发生令人尴尬的触碰。
肌肤隔着丝绸也能够感受到少女的热度,他闻到斐雯丽身上传来的幽香。
那并非是什么价格昂贵的香水,而是类似樱花般清淡中带着微甜的味道。年轻的法师深深呼吸,这个不自觉的举动让他脸色通红。
“啊!真是的,你早来一会儿就好了。”身边的美人在朝他抱怨,“刚刚有群奇怪的家伙在朝庄园鞠躬。”
她转过头,看向克莱尔,“你说他们会不会就是在庄园里捣乱的家伙!”
长明灯下,斐雯丽的容颜几乎完美无缺。
她的睫毛修长微卷,蔚蓝色的瞳孔仿佛会说话般泛着动人的涟漪。娇俏的鼻子让人忍不住想要调皮地轻捏,好看看她那皱着琼鼻耍脾气的可爱模样。
最让人感动的是她的唇。
没有使用任何唇膏的樱唇如樱花般美丽。那绝非艳俗的大红,而是少女特有的那种粉嫩与樱红。微翘的上唇就像是致命的罂粟花,让人克制不住想要轻吻。
克莱尔觉得自己的心跳很不正常。它仿佛像是脱缰的野马般在胸腔内乱窜,让克莱尔觉得自己或许下一秒就会因心跳过速而死去。
“喂!我在问你话呢,克莱尔!”
美丽的公主在催促。
但他该怎么办呢?
在冰风堡里,不是没有女孩向克莱尔表白。但多数时候,他都是保持着一副扑克脸回应。
而极少数需要考虑到人际关系时,他则会找出一个愚蠢透顶的借口。比如,‘我还有一个魔法实验需要处理’之类的借口。
可现在他该怎么办?
告诉她自己没看到那群人,所以不好发表言论吗?
还是应该顺着她的话,说‘没错!我也这么觉得!’呢?
但无论如何!绝不能像现在这样愚蠢的一言不发!
等等,在这种气氛的话,是否很适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