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立即停止所有行动!我再重复一遍……杀!”
掌旗官复述了斐雯丽的话,当看到还有昏头昏脑的家伙一头撞上方阵时,他立刻转达斐雯丽的命令。
一瞬间,如同击打在石头上的蛋壳,那些手持破旧武器的暴徒瞬间化为毫无生气的肉块。
这就是职业军人与泥腿子的根本差别,骑士们了无兴趣地挥砍刀剑,便如绞肉机般将竭力挣扎的暴徒切成碎片。
薇薇安惊恐地捂住了嘴,她很快就受不了空气中刺鼻的血腥味,转过身弯下了腰。
而洛丽塔与伦纳德表现得也不会比她更好,少男少女面色苍白,连小腿肚都在打颤。
夏洛特看向身边的斐雯丽,后者如水的眼中虽闪烁着不忍,但她仍咬紧牙关,摆出毫不动摇的坚定表情。
斐雯丽虽同情弱者,但绝非性格迂腐的老好人。她深知战场的情况千变万化、局势诡谲,身为一个合格的指挥官绝不能对敌人产生任何一丝同情心。否则,必将带来巨大的灾难。
暴徒们几乎顷刻间丧失了抵抗的意志,他们如同绝望的溺水者般放弃了挣扎,瘫坐在地上等待死亡。
当斐雯丽勒令停止攻击时,衣甲鲜明的私兵团才刚刚进入战场,领头的贵族似乎因战场突然的变幻而感到惊愕。
他眼中闪烁着迟疑的光芒,逡巡地片刻后,他终于注意到骑士团上升起的两面旗帜。于是,十分明显地松了口气。
“包围所有的暴徒!”
那个中年贵族大声下达命令,然后,他在一队私兵的护卫下穿过暴徒散乱的阵营,在距骑士团二十米外停步。
他举起了手,以示自己毫无恶意。
“请问前方可是埃罗萨大公与冰风堡大公的军队?两位大公殿下何在?”
“两位大公不在阵中!”高举旗帜的掌旗官高声应答,“报上你的姓名和来意,先生!”
那个秃了顶、下巴上蓄满胡须的贵族男子微微欠了欠身,“我是萨利克.彼得斯男爵,库克领的合法统治者,格罗特.塞西尔伯爵的封臣!奉封君之命,前来追捕弑君者手下的暴徒。”
斐雯丽眨了眨眼,刚准备接话,就看到掌旗官厉声喝问。
“妄言!塞西尔伯爵的领地远在数百里外,你身为塞西尔伯爵的封臣,怎么能跨境进入彼得斯伯爵的领地?说出你的来意,欺诈者,否则我方将视你为图谋不轨者进行逮捕!”
身为劳伦斯的掌旗官,他不仅具备了优秀的战阵知识,而且对于周边国家的势力也十分了解。从某种意义上讲,他就是劳伦斯大公战场上的管家,这也是为了避免引起不必要的纷争。
一瞬间,夏洛特在萨利克脸上看出了凶恶的表情。但很快,他就意识到双方实力的差距,心有不甘地低下了头。
“请听我解释,诸位可能不知道。彼得斯伯爵已于一周前被自己的封臣弑杀,我家伯爵秉承着邻好关系,已将弑君者逮捕。此次正是为了追捕支持弑君者的叛逆而来!”
他抬头看了看骑士军阵,“不知哪位才是此处最高指挥官?本人若有冒犯之处,还请多多谅解!”
掌旗官用疑问的表情看向了斐雯丽,等待着公主殿下的判断。
斐雯丽想了想,她挥了挥手说道,“萨利克男爵,如果您所言属实,那请您命令士兵暂且解除武装。而您,请和我一起面见劳伦斯大公。”
突然开口的斐雯丽让萨利克男爵愕然,他看了看军阵,原本他还以为身着贵族猎装、披着貂皮的夏洛特才是军队的最高指挥,而不是眼前这个穿着银铠的美丽少女。
然后,他很快想到了那个传言,脸上露出了感兴趣的笑容,“殿下可是传闻中驰骋北方从无败绩的银龙公主斐雯丽?还真是如传闻中那般,是一朵令人激赏的战争之花呢!”
明明是夸赞的话语,但在这个男子嘴里说出来却充满了下流的意味。
斐雯丽蹙了蹙眉,语气中带上了明显的不满,“您的回答呢?男爵!”
“不必了!”后方突然传出雄浑的男子声音,一个伟岸的中年男子骑着高头大马,如同巡视领地的狮王般充满魄力,“我还没矜持到需要在暖和的帐篷里接见朋友!”
如同摩西分海,军阵为劳伦斯大公分开宽敞的通道。每一个骑士与贵族都低下了矜持的头颅,向这位雄踞北方的王者致以最高的敬意。
萨利克深深吸了口气,劳伦斯那股在战场上铸就的铁血魄力让他几乎无法呼吸。这位圣洛伦索帝国的贵族愣怔着半跪在地深深鞠躬,等他反应过来时,才懊丧地意识到自己做了多么愚蠢的事。
“你不必对我如此恭敬,萨利克男爵。”劳伦斯面带满意的笑容,“毕竟你并非我的封臣。”
骑士们哄然大笑。
封君的封君不是我的封君!这就是圣洛伦索帝国的政治体系。
从严格意义上讲,劳伦斯与萨利克并非上下级关系,他们地位相等,都是圣洛伦索帝国的贵族。当然,就实力上而言,任何人都不会把两人相提并论。
因此当萨利克意识到自己因埃罗萨大公那惊人的魄力而作出臣服的举动时,他的脸上瞬间露出了羞恼的表情。
“是我失礼了,大公殿下。”忍受着众人耻笑的萨利克眼中带着强烈的不甘。
“无妨,我可不是那种碎嘴的小人。”劳伦斯单手虚压,原本哄笑的骑士团瞬间鸦雀无声,“那么,能给我说说吗?我的朋友。我的好邻居彼得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