砰——
泽纳斯当先一步踹开了房门。
石质堡垒内部,原本应该稳定秩序的卫兵们正惊慌失措地透过窗户看着地下区的骚乱,以至于在泽纳斯走出了三步后,才有人发现了警备室的异常。
那还是卫队长的副官,他正打算向卫队长汇报此处的情况。
这个年轻的副官抬头看到穿着破旧仆从服,单手提着制式长剑的泽纳斯,一时间还没弄清楚状况。
他抬着头,粗犷的眉头疑惑地皱着,还试图探过几人找寻长官的踪迹。直到他发现穆恩正在这一行仆从中间时,才疑惑地问道,“队长呢?他看到这里的情况了吗?还是说他有什么指示吗?穆恩先生!”
一瞬间,泽纳斯微不可察地蹙了蹙眉。曾经的帝国青年第一骑士为这卫队对危机预警的迟缓反应感到气愤,哪怕按道理讲,他现在的身份理应为这些人的无能感到开心。
“没有指示。”穆恩摇了摇头,在副官诧异与为难的眼神中继续说道,“他唯一的要求就是,请你们学着和他一样,闭上自己的嘴。”
“闭嘴!?啊,是的,队长是因为我们大呼小叫的反应而愤怒吗?有道理,身为军人,我们是得学着冷静面对一切!”
用蠢萌都无法形容副官的反应,他回过头,对堡垒内十来名队员大声呵斥道,“队长有令!各人坚守岗位,不得喧哗!”
这个蠢蛋副官看到那些卫兵们很快回过了头,然后,那些卫兵脸上统一地出现了先是疑惑、后是惊恐的面容。
“该死!你们那是什么表情,没听到长官的命令……”
未说完的话再也无法从喉中涌出,副官感觉自己后心一痛、前胸一凉,一把制式长剑贯穿了自己的胸膛,剑尖从自己的肺部穿出,末端还滴滴答答地渗着殷红的血液。
他愣了几秒,好一会儿后才意识到发生了什么事。于是用惊恐的、不解的眼神颤巍巍地摆头看向身后。
身后,泽纳斯右手持着长剑,左手一把握住了副官腰间的佩剑。
“副官,你知道吗?你是我见过的最愚蠢的军人,让你穿着这身衣甲简直就是帝国的灾难。”
“你、你怎么敢……救、救命——”
那是副官最后的话。语落,整个石质堡垒内陷入了可怕的寂静。
然后下一个瞬间,料想中的疯狂反击根本没有出现。除了两三个尚未失去血性的卫兵,其余人第一时间都惨嚎着逃往各个出口。
他们注定无法逃离,贾德森从战斗腰包内掏出飞刀,第一时间就配合着灯塔的伙伴们将各个出口封锁。
简直毫无任何抵抗力可言,对于那两三个未丧失血性的卫兵,泽纳斯以骑士的方式亲手赐予了他们光荣的死亡。而余者,则被尼克与贾德森带领的灯塔成员轻易击杀。
“这简直特码在逗我!”贾德森哈地摊着手,“哪怕是贫民窟里的混混们都要比这些家伙难缠点!这就是帝国引以为豪的军团?”
“帝国引以为豪的军团是皇家狮鹫军团!”尼克一边将剑上的血液在卫兵的尸体上揩去,一边习惯性地反驳道,“我讨厌这种制式兵器,太轻了,一点儿也不趁手。”
“就这些人这鸟样,我觉得皇家狮鹫军团也好不到哪里去!”贾德森撇着嘴道。
但他的脑门很快被人敲了一下,贾德森感到脑门冰凉,他一抹头发,发现上面浸满了鲜血。于是碎嘴的刺客不满地回过头,看到此次行动的负责人——泽纳斯提着滴血的长剑,正用严肃的表情瞪着他。
“你觉得很无聊吗?现在是战争!给我做好你的事,把你的那些内线联络起来,让奴隶们配合我们的行动推翻那些奴隶商人!”
贾德森不满地嘟囔道,“你真是没有一点儿幽默感,头儿。”
“战争不需要幽默感,我要对你们所有人负责!快点!”进入战争状态的泽纳斯用自己的方式约束着全新的不靠谱属下。
贾德森缩了缩脖子,摇头晃脑地推开了门。他站在石质堡垒前,双手交握形成空洞,放在嘴边发出奇怪的夜枭叫声。
叫声在空旷的地下奴隶区内传出老远,三声长鸣过后,此起彼伏的夜枭声便从密密麻麻的脏乱栅栏内传出,每隔千来米,夜枭声就如信号般在每个奴隶商人们的猪圈内互相传递。
一时间,此起彼伏的夜枭声不绝于耳。奴隶商的工头们发出恼怒的咆哮、扬打出皮鞭的脆响,但即便如此,拜一开始的骚乱所赐,也没有任何人察觉到堡垒处的异变。
“简直顺利极了!”看到这一切的贾德森回过头,得意地朝泽纳斯扬了扬眉,“我觉得这一切简直比我小时候偷看隔壁寡妇洗澡还要简单!”
“你真特码天赋异禀!”泽纳斯也忍不住笑了,他难得地吐出一句脏话,拍了拍贾德森的肩膀,“相信我,你天生就是干这一块的料!”
“这是夸奖吗?头儿。”
灯塔的众人朝着最近的奴隶商栅栏跑去,贾德森边跑边嬉皮笑脸地问道。
泽纳斯笑着摇头、没有回答。与灯塔这些所谓下九流相处的每一天,对曾经的第一骑士而言都是一场新奇的体验。
他们不在乎礼仪、讨厌虚伪的相处方式、什么事情都情愿用粗鲁的方式直来直往。这对泽纳斯而言简直是一场惊涛骇浪般的精神冲击。
但无法否认的是,泽纳斯觉得这一切很是不坏!
他们就像夜晚悬崖边的灯塔般,将所有的力量与理想汇成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