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忘见豆子热情似乎不是很高,便对她道:“学会这门手艺,可保你一生衣食无忧哦。”
豆子歪着头问:“难道我什么都不会,你就会让我饿着冻着吗?”
张忘挠了挠头,心想难怪老祖宗提倡“女子无才便是德”,太聪明了确实不好糊弄啊。
从玉鼎观运来的,都是生石膏,需要先处理一下,将它们做成熟石膏粉。
这个过程并不复杂,就是将生石膏用研碎,越细越好,然后放在锅子里焙烧,边烧边炒,烧到800度左右即可。
只不过这是个体力活,过程大约要持续一个小时,对于张忘来说真是要了亲命了。
等到熟石膏粉制好,张忘取了一个木桶,一边将石膏粉和温水按照2:3的比例混合在一处,一边用木棍不停地搅拌,使温水和石膏粉充分混合。
搅拌完毕,略微等了一会,张忘拿着一个砚台放在已开始凝固的石膏上,做成一个凹的形状。
在凹模的四周边缘都抹上肥皂水做隔离剂后,再往凹模上倒入石膏和水的混合液,做成一个击的形状。
等到石膏凝固半小时后,将凹模和击模分开,一个砚台的石膏模具便做好了。
豆子在一旁看得眼花缭乱,对张忘的崇拜之情简直无法言表。
听说这模具是用来做陶器的,她连忙跑去前院拿了一桶家仆们制好的陶泥回来。
张忘将泥料打成片状置入模型内用力压制,稍干取出,就成了一个个砚台坯胎。
豆子看着那一个个形状大小与原砚台一模一样的坯胎,在张忘的手中飞速地一个个制作出来,惊得目瞪口呆。
一口气做了十个砚台坯胎,张忘吩咐豆子道:“去拿个陶碗来,我们一起做一个陶碗模具出来。”
豆子听了,高兴地跑去拿了一个陶碗回来,然后跟着张忘手把手的示范,一步一步的做陶碗模具。
陶碗因为是中空的,和实心物体不同,所以要采用分段模具法来制作,然后粘合在一起再烧制。
淳于毅找上门来的时候,张忘和豆子正沉浸在制作模具的快感中不可自拔。
书房内一团狼藉,唯有十个砚台陶坯和十几个陶碗陶坯摆得整整齐齐。
张忘见淳于毅又祭出了幽怨的眼神,只好嘱咐豆子将制好的陶坯拿出去晾晒,然后乖乖跟着淳于毅去继续抄书。
没有人可以只索取,不付出,想要收淳于毅的心,就必须要给与他足够的尊重和支持,帮他实现重振祖上荣光的梦想。
日子就在波澜不惊中一天天度过。
张忘家制出来的冰,在从零售转为批发之后,和洛阳城大大小小的酒楼和茶肆,不知道起了多少冲突。
可一个是光脚的,一个是穿鞋的,两厢斗殴了十数场后,酒楼和茶肆觉得自己吃大亏了。
每日买一车冰不过千余文钱,不买却要付出数倍于此的代价。
不提耽误的生意,仅是那些伙计和打手们斗殴之后的医药费和安家费,就已经达到了上万钱。
洛阳令周异不知道为什么,对街上这种小规模的斗殴事件,始终视而不见,这让掌柜们十分憋屈。
做买卖的都以赚钱为唯一目的,最忌讳意气相争。
酒楼和茶肆有了冰之后,生意其实好了不少,但是他们无法接受张忘一桶冰一百文的价格,所以才联手打压。
如今吃了亏,拿张忘的流氓行径没有办法,掌柜的和幕后老板们痛定思痛后,决定忍辱求和。
一些背景深厚的酒楼,起先还打谱找后台狠狠收拾张忘一顿。打听了之后,发现张忘连司空张济都不惧,还出入过河南尹何进的府邸,被诸位达官贵人交口称赞,顿时间打了退堂鼓。
于是张忘家制出来的冰,便再也不滞销了,反而在一段时日后,供不应求。
有冰的酒楼茶肆,生意明显就好,没有冰的酒楼茶肆,生意就会差上许多。
从此张忘家门前,不时有上门催冰的伙计。
张忘才懒得搭理他们,卖冰只是权宜之计,因此而让豆子累坏了,那绝对是得不偿失。
鉴于卖冰事件在洛阳城闹出的动静不小,张忘亡羊补牢,指示家仆每日免费送冰给三公九卿,就连司空张济家都要送一车。
如此一来,可提供给市面上的冰就更少了,经常出现两家酒楼为一车冰在张忘宅前厮打成一团的场面。
张忘也不涨价,乐呵呵看他们狗咬狗。
制陶的家仆在张忘的提点下,造了一个可以回焰提升燃烧温度的蛋型窑,专门用来烧制压模法制出来的陶砚和陶碗。
家仆们不知道那形状精美的陶砚和陶碗是哪里来的,也不敢过问,但是他们并不介意,因为蛋型窑带给他们的惊喜,已经足够让他们疯狂了。
因为技术尚不过关的原因,蛋型窑里烧制出来大多还是陶器,但是平均每十个里面便有一两个瓷器。
这种陶瓷瓷质坚硬致密,胎质洁白细腻,阳光下看,还带有晶莹的光泽,温润如玉。用手指叩之,声音清悦悠扬,犹如敲击金属,铿然作响。
家仆们高兴疯了,举着陶瓷像举着宝贝一样去向张忘报喜,却被张忘迎头泼了一盆凉水。
“这种陶瓷没有上釉,没有雕纹,胎质太厚,颜色也不够纯粹,一律不允许在洛阳售卖。”
家仆们乘兴而来,败兴而归,闷闷地回去继续研究如何上釉和雕琢去了。更有那心灵手巧的,发誓要用拉坯法制出更好的陶瓷来。
张鬃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