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陶拿张忘不曾被举荐来说事,从道理上是对的,让人无法反驳。
但道理是一回事,现实是另外一回事啊,老子捐出去全部家产和秘制白陶之法,一年给皇帝进献数千万钱,你拿个斗食小吏搪塞我,是不是太不要脸了?
刘陶见张忘闷闷不乐,笑道:“你捐献家产出来,不就是为的韬光隐晦吗?老夫要是正给你争个六百石官,你敢做吗?”
张忘嘟囔道:“六百石做不了,给个二三百石的也好啊,起码是正经官,斗食小吏算怎么回事?连正式编制都没有,临时工啊……”
刘陶被他紧紧计较的样子气乐了:“瞧你这幅没出息地样子,朝廷难倒还会亏待你不成?我已请了圣意,封你父为亭侯,不日就会有圣旨传往蜀郡。”
“什么?”张忘闻言,大吃一惊,“封我父亲为亭侯?”
刘陶以为张忘高兴坏了,便笑道:“不错,若非老夫力荐,你蜀郡张氏可没有这等光耀门楣的好机会。”
张忘身形晃了三晃,得亏有豆子搀扶着,才没有晕过去。
望着刘陶那张居功自傲的老脸,张忘欲哭无泪。
老子穿越而来,父亲在一千年以后,恐怕领不了你这份情了。
怎么办?怎么办?一旦宦官到了蜀郡宣旨,发现查无张忘一家人,自己就是欺君之罪……
刘陶摆好架势,等着张忘致谢,见他迟迟没有表示,顿时觉得奇怪。
就在他打算追根究底的时候,隔壁张忘宅院里,突然传来一阵喧闹之声。
过晏将头扭向张宅方向,侧耳听了听,对陷入为难的张忘道:“小郎君,你家好像出了什么事情,你回去看一下吧。”
张忘从发愁中惊醒过来,告别了刘陶,从墙头上爬了回去。
刘陶仰头听了片刻,对过晏道:“你过去照看一下,莫让新任的考工令史吃了大亏,陛下还等着他进献秘制白陶之法呢。”
过晏答应一声,将跟随自己多年的青锋剑别在腰间,从墙头上一跃而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