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寄居林府的贾琏,跟先生学了律法后,又想到自己家里那些烦心事。跟林如海商量,想在林府继续跟先生学习。
林如海看着贾琏和初到林府的时候确实有了很大的改变、或者说进步,想了想,便答应了。只是让他自己修书回家,跟家里人说明原因。免得自己收留人,还成了罪人。
两人还一起商量好,给老太太的信要同时写黛玉的身体不适合长途跋涉。只等黛玉养好身体,再去看望老太太等等。反正贾琏带来的下人,平素都见不到玉儿,对于玉儿更是一点都不了解,也不怕他们回去跟老太太说什么。
而贾琏,很干脆的给贾大老爷去了一封信,说是跟姑父学习个一年半载的,再回去。又给凤姐儿去了一封信,并把跟随他到林府的贾家下人一起都遣送回去,就留下旺儿一个。
而后,林如海重新给他找了一个先生,给贾琏重头教起。贾琏也没什么怨言,毕竟这些东西,他是真没学过。贾家族学可不是什么好学习的地方,家里也没为他请过先生。
其实,在二太太给珠大哥请先生的时候,他也曾闹过的。可家里根本没有人想他上进,全驳了。
还让他一个字都不识的小孩儿去跟珠大哥的先生一起学,珠大哥那是跟先生学了好几年的人,总拿他和珠大哥比,能比吗?以此理由,只让他年龄到便送到族学里。
在族学里,没有人认真学习,学完蒙学,他便也跟其他人一样整天就知道玩闹。
如今,他好不容易换到的机会,就算枯燥,他也忍耐着,慢慢跟先生学习。他不求能去参加科考,感受一下苦学的过程。
贾琏虽然过了十几年的荒唐日子,才幡然醒悟,这段日子以来,他的心偶尔还是会想那些日子的。每每快要忍不住的时候,便想想自己早逝的娘亲,和跟自己没一点联系的外家,再想想二太太对他的算计。
硬是逼自己慢慢的适应了这种枯燥、苦学的日子。
每次打听到林姑父有空闲,他便会去请教林姑父一些人情世故的事。好在林姑父对他还算好,并没有因为自己的一时过错记仇,也有认真的教导自己。
也许是在林如海的身上感受到了半师半父的情感,这样的感觉,是他在贾家十几年都未曾感受到过的。
他甚至开始在想怎么联系外家。如是,找了林如海有空的一天,跟他商量了这事。
在说事的时候,他心里是很忐忑的。毕竟,那是从未见过、听说过的外家。斟酌了好一会儿,想小心的问林如海:
“姑父,您说,我要是去拜访我舅舅他们,他们会接受我吗?”
林如海见贾琏在俊峰提起这事情这么久,现在才跟自己讨论这个问题,他倒是愿意贾琏能跟张家联系的。如今看这琏儿也不是忘恩负义之辈,日后他们林家还是要将贾家当亲戚那般走动的。
若是玉儿去贾家走亲戚,有贾琏在,总归能照应个一二。便说:
“那是你亲舅舅,他们最是疼你母亲的亲人。当然,要他们接受你,你必须先去弄清当初两家为何闹成这般?你外家为何弃你这个外甥于不顾?”
贾琏当时还小,哪里有记忆,可他也不想这个时候会荣国府,有些为难的说了家里的情况:
“按礼制,我祖父不在了,大老爷袭爵。荣国府的牌匾就应该换上将军府的牌匾了。可大老爷袭爵后都不能住荣禧堂,老太太把大老爷都赶到偏花园去住……这会儿想到这个,我就不想回去……”
林如海听之,道:
“还有一个办法,就是你自己递帖子到你舅舅家。”
贾琏知道姑父的提议没有错,但对于读书人,他打心里就有些惧怕。特别是李先生说自己的外家是书香门第,有些犹豫的问:
“要是、要是他们不接受呢?”
贾琏的话,让林如海有些恨铁不成钢问:
“你不会继续递啊?难道一次不行你就气馁了?”
林如海的责问,贾琏下意识觉得自己说错话了,又生怕林姑父不再理会自己,有些焦急的说:
“不、不是,我就是怕……”
没等贾琏结巴完,便打断道:
“怕什么怕?你当时才多大?知道什么?人有时候,太过瞻前顾后了,就什么都不用做、或者说什么都做不成,还不如干脆不要再想了的好。”
贾琏留在林家不回去,是真当林如海这个姑父当成了救命稻草的,慢慢的,心里却将姑父当父辈来尊敬的。见微怒的林如海,立马站直身子,认真的说:
“那,侄儿回去写拜帖,只要侄儿一直诚心、诚意,舅舅他们总有一天会接受侄儿的。”
对贾琏的话,林如海还是觉得挺宽慰的。这孩子自幼无母教导,父亲又不予管教,又被婶婶算计。深深养成了fēng_liú成性的纨绔子弟。长子嫡孙,在家却只沦为跑腿的管事。
去京城回来的人,可没少说这琏二爷的的fēng_liú事迹。如今浪子回头,能静下心来学东西,便是不参加科考,他也有认真学习。这样的孩子还是值得帮助的。拍拍他的肩膀说:
“你能想通,那是最好不过的事情了。”
对于贾琏,林如海也算是尽力了。
当然,若是贾琏跟刚来那会儿一样的性子的话,他早就把人给打发回去了,哪里还会花那么多的时间去教导他?
而岳母所说的什么有大造化的宝玉,不说男女七岁不同席。都七、八岁了不说,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