喊杀声、嘶吼声、呐喊声连成了一片,高宠已经分不清哪些是敌人的声音,哪些是自己的声音了,哪怕是连绵的马蹄声也已经彻底合二为一,彻底辨认不清彼此。
他眼看着敌人一点点逼近,手中的长枪越握越紧,越握越紧,简直要把这木头杆子彻底捏碎一般。
他看到领头的敌人轻轻举起了长枪,这是一种省力的做法,直到逼近了敌人才举起长枪,但是高宠不敢托大,所以他一直平举着长枪,幸好他天生神力,哪怕是举着三十来斤的木头杆子也丝毫不觉得疲惫。
“你们为什么不减速?”高宠似乎听到敌人在咆哮,这是畏惧的咆哮。
“你们为什么不减速!”敌人在哀嚎!
“我们不会减速!”高宠平平端着长枪,这长枪好像通体由精钢浇铸,宁折不弯,宁折不弯!
突然,他发现敌人的马蹄声渐渐慢了,和刚才相比,那咆哮的厮杀声也似乎降低了一些。
虽然只有一丝一毫,但是高宠仍旧敏锐地看到了这一点。
敌人怕了,敌人怕了!
虽然仅仅只是个别人放慢了速度,但是敌人真的慢了一些。
原来你们女真人也不是铁做的胆子,你们也会害怕,你们也不敢面对决死冲锋的一群骑兵!
“他们怕了,他们怕了!”高宠高声喊着,他的嗓音因为兴奋和恐惧而变得有些走音,但是这不妨碍少年们听懂他的话。
“鞑子怕了,鞑子怕了啊!”少年们高声呼喊着,马速又快了一些。
战场之上,气势此消彼长,你弱我强,既然女真人已经放满了马速,这一轮对决他们就输了!
眼看着少年们加快马速,原本就有些畏惧的女真人速度更慢了,他们的气势被自己这边所夺,而这气势一旦失去,可不是轻易可以找回来的了!
近了,近了!眼看着两军相距已经不到十步了,而敌人的马速已经慢到了不到自己这边的一半,哪怕是打头的那个尖兵也因为战友的退缩有一些迟疑。
迟疑乃是军人大敌,狐疑之众万不抵一!
而自己这边则是一群众志成城、视死如归的少年,他们或许战技不精,或许盔甲不好,但是却有着拼死一击的决心和斗志。
一人拼死,百人辟易,万军同心,天下莫敌!
敌人来了!高宠几乎可以呼吸到敌人喷出来的热气,他平平端着长枪,冲着敌人的心窝子扎了过去!敌人用的也是长枪,这种枪仅仅是枪柄就有十五尺长,他右手抓着马辔头,将枪夹在腋下,好像一轮新月要漫上天际,等到接近时则右手执前,左手执后,枪身高举过额头,利用马的冲击力造成杀伤。
高宠的枪兼具马家枪和沙家枪的优势,有些类似杨家枪的丈四枪,只比对手稍稍短了一点,这样的枪兼顾了长度和轻便,可以及时调整,可以保证持续进攻。
敌人的枪刺了过来,高宠没有盾牌,若是给刺中就绝对没有生还的道理,但是他也从来不需要盾牌。
就在闪烁着寒光的枪头直刺过来的那一刻,他轻轻扭动身体,那散发着死亡气息的长枪就刺了一个空。
好机会!
高宠的枪好像闪电一般刺出,他不需要使出多大的力气,战马的冲击力就是最好的力量,他只需要将枪摆在他应该在的地方,长枪会自己做好自己应该做的事情。
“刺啦”,好像用剪刀去剪一块破布,又好像用菜刀剁一块猪肉,他觉得手上稍微有一些阻碍,但是这阻碍很轻微,随后就是一刺到底的淋漓畅快!
男人似乎天生有一种穿刺的快感,这种用枪头穿透ròu_tǐ的快感,没有体验过的人是无论如何也不能明白的。好像奔跑了许久终于停下来休息一会,又好像求索了千年万年终于得到解答,又好像持续了百年的饥渴终于得到餍足,他觉得身体里有一块空虚被充分填补。
这就是杀戮的快感吗?
高宠喃喃自问。
如果是这样,那么杀鞑子果然是一件令人痛快的事情!
鞑子的伤口喷出一条血箭,高宠快速收回自己的长枪,两马错身,骑兵已经带着满眼的不敢置信和遗憾颓然倒地。他胯下的战马奔跑了两步,似乎觉得身上的重量有些不对,于是停了下来,疑惑的左右瞧瞧,却没有找到主人的踪迹。
这个身经百战的鞑子骑兵死了,死在了一个十六岁的少年手里。
“你是第一个,但是不是最后一个!”
高宠大喝一声,发泄出心中的快感,看也不看倒下的骑兵,从骑兵的间隙中冲了过去,手中枪出如龙,戳中又一名骑兵的喉咙!
“好!”少年们高喊一声,他们被高宠的英勇激励,纷纷呼喊着冲了上来,他们或许不能像高宠一样一枪准确地戳中一个敌人的喉咙,但是他们却有着无穷的血勇之气。
一个少年一刀劈在了一个鞑子骑兵的头上,这借助马力的一击将鞑子的脑袋切了下来,因为这冲击力实在太大,所以这丑陋的脑袋从人体上落下来之后甚至还飞出去了好几步,然后颓然地在地上弹跳两下,彻底失去了声息。
一个少年双手握着长枪,用力地向前突刺,他的姿势并不对,因为这样会是自己失去重心,很容易让自己从马上掉落下来。万幸他面对的是已经失去了冲击力的鞑子骑兵,所以这一枪正正戳在敌人的胸膛上,锋利的铁尖头穿过了薄薄的棉甲,从他的胸膛后面穿了出来。鞑子骑兵本来想要挥舞兵器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