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在这梁府之中,还有谁也会有得这等阵仗的?梁媗嘴角似笑非笑的就要扬起一个弧度,可还不等它浮上那粉白色的唇瓣边,梁媗的眼底就划过了一丝意外,“杨姨娘,二哥!”
杨氏,和梁颐,他们怎么会在这儿?梁媗的目光几乎就不能从梁颐的身上移开。
梁颐今年已满十六,两个月前也已入了太学就读,本来当时梁家就得为梁颐举行一个庆宴的,但当时恰逢文帝在永安宫病倒,梁府里梁雍又中了摘星草之毒等一件件接踵而来的噩耗,使得当时梁颐进太学就读的事也就低调办理了。在梁颐离府去往太学入读的那一天,镇东大将军府上下更是就只有杨氏去送。
而两月不见,此时再见梁颐时,梁媗却只觉得他似乎又长高了一些,也越来越离她记忆中,那最后一眼中的青年越来越像,那在一个秋高气爽的午后,双手被缚,即将被斩头前的最后一眼。
“三妹妹。”
“二哥。”
面前这个刚刚差点被梁媗撞到了湖里去的少年,此时微微的俯下头,看着一如记忆中那般青瓷白到半透明的小脸,微微木讷的神情,以及那双和父亲太过相像的琥珀色瞳孔里,沉寂得宛如古井一般的波光——他这个年纪最小的妹妹,还是和记忆中一模一样啊,一模一样的讨厌!
梁颐对着梁媗笑,梁媗也对着梁颐微微弯了弯嘴角,在别人的眼里,梁媗和梁颐似乎就是一对感情不错的兄妹,但在少数明眼人的眼里,梁媗和梁颐,却就是再清清楚楚不过的互相讨厌了。至少,在杨氏的眼里,她是知道自己的儿子可是一点也不喜欢梁媗的。
“三小姐,你怎么这么无礼,见到兄长应该要行礼的。”不过不用杨氏去发难,先前那聒噪尖利的声音就又再次响起了,这次还愈发的不客气了起来。
梁媗的目光,此时也就从梁颐的身上移了开来,慢慢的向着声音的来源处望去,只见在杨氏的身旁,此时竟站着一个梁媗从未见过的婆子。
镇东大将军府家大业大的,府中仆役上百,其中有梁媗从来没见过的也似乎并没有什么说不过去的,但梁媗却就是默默无语的盯着杨氏身边的那婆子看了半晌。
梁媗的神情,不笑时本就是有些木讷的,而此时又刻意的去直盯着一个人看,那往日里的沉郁此时就显得更是阴沉了,看得那婆子本来还是嚣张至极的嘴脸,一时之间都有些嘀咕了,谁说梁家金枝是病西施,就好揉捏的?
“杨姨娘,这位妈妈是谁,我怎么从来没见过?”就在杨氏都快忍不住那长时间的沉默,准备率先开口时,梁媗却终于主动打破沉默和压抑,她微微一笑,看着杨氏轻轻的问了一句。
“哦,这是我从娘家带来的下人,三小姐没见过也是理所当然的。”杨氏不动声色的上前了半步,悄悄的挡在了那婆子身前,浅笑嫣然的回答道。
“原来是这样啊。”梁媗也浅浅的对杨氏回以一笑,“那我得去娘亲那儿好好的问一问了呢。”
杨氏一顿,而她身旁的那个婆子却只是怔愣了一会儿,还没反应过来梁媗这话是什么意思,但杨氏却眼眸一弯,扬起了更是嫣然的笑容,“这就不用了吧,夫人平日就是日理万机了,三小姐不好再这样麻烦夫人吧。”
“麻不麻烦也不是我们说了算,既然我遇上了这样一位敢对主上说教的‘忠心’仆人,那怎么也该为她在娘亲面前表表功吧。”梁媗只是看了杨氏一眼,就把目光移向了她的旁边,那脸色已经在一瞬间就变了好几变的婆子。
“这哪算得上什么功劳,就不由得三小姐费心了。”
“杨姨娘客气了,这点小事,哪算得上什么费心,一会儿等我问过娘亲之后,一定会派人去燕南苑召这位妈妈过去南兰溪畔的,还请杨姨娘安排好了,可千万别错过了呢。”
梁媗深深的看了那脸色剧变的婆子一眼后,就对梁颐浅浅福身一礼,抽身便往南兰溪畔而去,若她的记忆没出错的话,刚刚那在对着她大呼小叫的婆子,好像就是前世时引她带着雍儿往那座山去的吧………
杨姨娘,孟妈妈,前世你们给我们母子三人所有的“恩德”,这次我都会好好的、狠狠的一一还给你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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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姐,怎么办?这可怎么办才好啊,刚刚三小姐是什么意思,她这是要去沈明月那儿撺掇什么?”
杨氏冷冷的看着她大伯母所谓身边最得力的左右手的这位孟妈妈,眼底的寒意却是渐渐有了越来越盛的趋势。
真是没见过世面的乡巴佬,派这种上不了台面的人来镇东大将军府,到底是想干什么,托后腿吗?
杨氏嘴角一弯,就要露出一抹冷笑,但一声笑嗓却抢在了她的前面响起,“孟妈妈不用紧张,不管怎么说你也是为了我才得罪的漠珂,娘亲一定会帮你解决的。”
燕南苑,正屋内,面如美玉、fēng_liú俊俏的梁颐挡在了杨氏和孟妈妈的中间,轻轻一句话就安稳住了后者,然后又再宽慰了两句后,便就让孟妈妈先下去休息了。
“娘亲,我们现在可不能得罪大伯公一家。”在孟妈妈完全退出了房内后,梁颐透过花窗,看着孟妈妈渐渐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