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安静的从烟芜院离开,在那一条条幽静的小径之中踱着步,一面欣赏那些藏在幽谧之中的美丽风景,一面谈论起了最近在建安之中发生的事情。
“听说最近户部又开始在征粮了,而且数目庞大,最近这段时间,建安之内的粮价也是一涨再涨,若这个趋势再发展下去的话,我看与后蜀的大战,应该是已迫在眉睫了。”
“户部征粮,且数目庞大,那自然就只可能是为军需物资准备的了,不过就算这战当真打了起来,钟姐姐你也不必太过担心,祁玚殿下连弱冠都还未及,他的请战书,太妃她老人家是不会准的。”
梁媗对钟晴出言安慰道,而钟晴之所以如此关注前方战事的原因,也是由于就在不久前,她竟然得知,祁玚居然主动上书,想到前线去为国杀敌。
这个消息一传到钟晴的耳朵里时,还真无疑就像晴天霹雳一般,虽说钟晴不过就是一般的贵族子女,根本就没亲眼见识过什么才是真正的战场,可“古来征战几人回”的诗句,她却也没还是没少看的。
沙场之间瞬间就是阴阳两隔的事情,钟晴也还是能懂的,所以近来最令得钟晴担心的事情也就是这一件了,可偏偏钟晴还不能开口对祁玚相劝什么。
“为国杀敌,鞠躬尽瘁死而后已。这对于西殷男儿是在所不辞之事,我无法对他的这个决定多说一句,而我也知道,作为西殷男儿,作为西殷皇族,他能有这种决心,我是该为之骄傲的,可我更多的,却是担心啊。”
钟晴柳眉紧蹙,眼底流露出的就只有无尽的担心,看得梁媗也只能叹息一声,“你担心祁玚殿下不才是最正常的吗?不过祁玚殿下想上战场是不可能的事,最起码在现在是不可能的事,所以钟姐姐你也不必这样担心的。”
钟晴转头看着梁媗苦笑道:“你说的我都知道,可只要一想到他有一天终归是要去前线的时候,我就还是会止不住的一阵阵心惊肉跳。”
钟晴在祁玚面前,虽然从来就没有说过一句对于此事不赞成的话,可这也不代表他们之间是没说起过此事的,而每当一提起,那钟晴便就可以在这个看似极其安静的少年脸上,见到那些勇气和热情。
那是什么呢?那大概就是一种向往吧,祁玚向往在自己的帝国危难之际,他能够为了保护它而悍不畏死的一种精神。
这样勇敢的少年很是让人喜欢,但作为他日后的妻子,钟晴除了在心悦之外,更多的却只剩下无边无尽的担忧了,她担忧这个勇敢的少年,会一去不回。
可这些担心,钟晴甚至连能向祁玚表达的机会都没有,因为他们可是还未成亲呢,在这个时候说这些话,钟晴觉得她是逾礼了的,所以在祁玚的面前,关于她的所有担忧,她都只字未提。
而看着钟晴那紧锁的眉间,梁媗也在心底不由得连连叹气,祁玚有勇有谋,这是梁媗早就知道的事情了,因此她也早不会再被他那一副安然淡漠的外表所骗。
但钟晴却不知道啊,甚至于包括二皇子妃杨氏在内的所有人都还要等到好多年之后,才会在那场颠覆了整个西殷的夺嫡之争中明白,祁玚到底是怎样一个悍战之辈吧。
等到了那时候,也许所有人才能明白,祁玚根本就不是一只柔弱无害的小白兔,而是一只彻头彻尾的猛虎啊。
梁媗只要一想起当年被祁瑜逼得狼狈不堪地逃走的祁玚,最后却摔着千军万马将建安围了个水泄不通的情景之时,她都还会忍不住的起一身得鸡皮疙瘩。
这个男人太过坚韧了,而更难得的,就是他在危难之中也从未丢下过妻小,那钟晴跟着他,恐怕这一生的安稳乐足就不用再愁了吧。
梁媗转过了头去,看着现在正独自愁眉不展的钟晴,嘴角微微弯了弯,露出了一个浅浅的笑容,这样也好,在这一世第一个向她坦承相交的好友完全无后顾之忧的时候,她也才更能无牵无挂的做一些事情呢。
“对了,还有一件事你知道了吗?祁瑜殿下好像也上书自请去前线参战。”不过就在梁媗才刚刚在心底长长的松了一口气时,钟晴的下一句话便把她又炸得差点跳起来。
“祁瑜殿下也上书自请去前线参战?”梁媗不可置信的看着钟晴,“这怎么可能呢,二皇子妃不是已经把他软………不,二皇子妃不是已经把他送到太学,让他专心读书去了吗,他怎么还能给太妃她老人家上书的?”
自祁怀被圈禁之后,祁成的太子之位几乎就是大家公认的板上钉钉了,而二皇子妃杨氏更是一不做二不休的就趁着这个机会,把祁珩和祁瑜这几个她的眼中钉肉中刺,全都给软禁了起来。
只不过二皇子妃杨氏用的借口可是极其正大光明的,什么送他们去太学用心求学、不被外物所扰之类的,反正在这个重新立储的风口浪尖之上,蕙妃和二皇子祁成也不会去与二皇子妃杨氏有什么摩擦的,因此也就都顺了她的意,把祁珩和祁瑜几人全给赶出了宫里去。
让得他们在这个紧要的时刻,却偏偏靠近不了核心地带,连带着在建安之中也渐渐的消失了身影,而梁媗却早早的就知道,其实祁珩和祁瑜几人是被二皇子妃杨氏给软禁了起来。
但尽管如此,可祁瑜几人却还是不会有什么生命危险的,最起码在现下这个时候是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