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说不是呢,这次真是十分庆幸啊,陈老他们全都恰好在京,不然娘亲这么突然的就倒下了,还真是说不准会发生什么呢,这次真是太庆幸了。”
沈氏和严氏一想起沈老夫人刚刚倒下时的那段期间,两人到现在都是不由得的有些后怕。
其中严氏的感触要更深些。
毕竟在沈老夫人突然昏倒的时候,她就是待在了现场亲眼目睹的。那种犹如擎天巨柱倒下的震惊感,严氏就算想忘,那也是一件极其困难的事情啊。
“娘亲这次可谓是被气病了的,以前也还真是没有看出来,他竟有这等本事。”
“他自小就不是肯屈居其他人下者,大哥和二哥也早就说过他野心不小,只是我们谁也没料到,他竟会有叛出沈家的想法和勇气。”沈氏沉声说道。
“唉……这事说来也奇怪,当初也不知道他到底是怎么和那位搭上线的,要不是有了那位的鼎力支持,我倒不信他自己一人有这个本事的。”
沈氏和严氏一面慢慢地走,一面就低声说起了一件事、一个人。
而走在了沈氏二人身后的梁媗,自是清楚她们说的是谁。
沈云崇,这个叛出了兰陵沈氏的三老爷,这个放弃了自己的家族,却义无反顾的投向了文帝身边,被沈家现已除名了的家族弃子。
这还真是谁都没有想到,他会走到了今天这一步的人,尤其是在此时文帝已经驾崩之后,梁媗就更想不到,她的这位三舅舅现在会是个什么心情了。
又或者,现下沈云崇说不定早已顺利登上了船、出了海,还不知道现下建安里发生的事情?
梁媗牵着梁雍跟在了沈氏和严氏的身后,用心的听着她们的谈话,但说着说着,严氏却忽然话锋一转的就扭头看向了梁媗,蓦地笑道:“往常就听你说过漠珂和子朝是一起长大的青梅竹马,怎么今天见他们二人却是一副两不相熟的模样啊,这是怎么回事,难不成是我们漠珂害羞了?”
梁媗差点一个趔趄就跌倒在地。
“二舅母,没有的事。”
梁媗忙想解释一下,但沈氏此时却说道:“她啊,唉……我也不知道了。”
沈氏话语里的无奈之感可不是一般的重,重到了梁媗就算想当做没听见都是不可能的,反倒是严氏笑了,“小儿女之间的事,我们要是还能看懂,那才叫奇事了呢。”
“二嫂说的是。”沈氏一听严氏这种说法,倒也跟着笑了起来,但梁媗可就笑不出来了,因为这不就又是把她和姜朝给绑到一起去了嘛。
因而梁媗立刻辩驳道:“二舅母,不是这样的,我与姜朝真的不过就是幼时因了娘亲和楚桓伯侯王夫人交好的缘故。多见过几次面罢了,但我们真的与其他人都一样,并没有什么特别的——”
“哦,倦荷阁到了呢。”
可就在梁媗十分费力的正想向她娘亲和二舅母,好好的与姜朝撇清他们关系的时候。
一旁梁雍却极其刚刚好的就发出了一声最是天真无邪的欢呼声。
沈氏和严氏一行人终于抵达了倦荷阁。
但梁媗的脸色也终于是在看到她娘亲和二舅母根本就没听她说话。
反而是直接高高兴兴的就往阁里走时,露出了最无语的表情。
“姐姐,你怎么了啊?”而此时还始终如一的留在了梁媗身边的人,却只有一个,那就是让得她此时如此无语到了极点的罪魁祸首。
“我……没事。”可让得梁媗更要命的却是,在低头看向那一脸真挚得不能再真挚的望着她的小人儿,梁媗偏偏还不能多说什么。
对着这样一个什么都不懂的小老虎,要她说些什么?
况且就算说了,梁媗也深深的怀疑着,这头小老虎他能听得明白不?
因此不管现下梁媗是有郁闷,郁闷的心里那块大石头仿佛都要压得他喘不过气来了似的,但梁媗仍是紧紧的牵着梁雍的手,垂头丧气的跟上了他们娘亲和二舅母的步伐。
今天明明就是一个难得的晴天,但也不知道为什么,梁媗却忽然觉得浑身都阴渗渗的,难受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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倦荷阁里的景致,一般是在夏天才是最雍华的时候,到了那时,接天莲叶无穷碧,映日荷花别样红的繁盛,才是最为震撼人心的美景。
但尽管如此,倦荷阁身为沈府的七层阁之一,那就算是在百花凋敝的冬日里,景色却也还是比之一般的庭院要幽美上许多的。
最起码在现下,在梁媗他们进来以后,沿途之中那每隔几步就能看到的花瓣与枯枝,是奇妙的结合成了一幅幅极其不俗得美景的。
这要不是多年饱含心血的栽种和维护,那是绝不可能形成这样得美景的。
因而在沈氏和梁媗一行人才踏进倦荷阁不久,他们便就在一处满是被铃兰香草所盘绕的檀木雕花小亭内坐了下来,静静的欣赏起了周围的奇石花木。
“都说天下园林尽在江南,但殊不知建安之内才是卧虎藏龙啊。”
沈氏看着眼前那一片被布置得巧夺天工般的奇石花木,感叹的说道。
“话虽如此,不过由你这位沈家明月说出来,是不是有些王婆卖瓜的意思在内呀。”
严氏颇有些好笑的看着沈氏,打趣道。
“这可不尽然。”
沈氏回眸,看着严氏就笑道:“现下建安之中谁不知道啊,沈府之内可都是你这位二夫人在打理掌管着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