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人。”
弄琴向沈氏行礼请安,自沈氏从沈府离开,马不停蹄的又回到了镇东大将军府后,弄琴都是一路跟着的,刚刚则是因了梁媗在房里已经喝了药睡下了,不宜有太多人在房里,所以弄琴才一直在屋外等候着的,刚刚刘妈妈和青茼对沈氏的禀报,就守在了屋外的弄琴,自然也都是听见了的。
因此现下弄琴也不敢多嘴,就只是静静的听候沈氏的吩咐。
“你现下就去后院让桂妈妈她们回到二门处去,让她们平日里该干什么,现在就还是干什么,另外拿我的牌子,让语灯带人去二门处守着,只要谁敢违逆了我的命令,都先抓起来。”
沈氏把牌子交到了弄琴手中,在弄琴应声退了下去后,沈氏就又看向刘妈妈,吩咐道:“我要到鹤寿斋去一趟,你和关妈妈就在南兰溪畔里守着漠珂和雍儿,不管是谁,没有我的允许,都不准进来。”
“是,夫人放心,老奴一定好好守着三小姐和四爷。”
刘妈妈知道沈氏这是要先去给承平老管事道谢,因而也不敢耽搁,马上就应下了。
沈氏点了点头,然后便起身往里间走去。
在轻轻地为梁媗拂过脸上的长发,又摸了摸梁雍的小脸后,沈氏才终于是离开了。
镇东大将军府,在经过了这一天的波澜曲折之后,此时是阖府上下都和南兰溪畔一般,静得吓人。
而当沈氏从南兰溪畔离开,到鹤寿斋的一路上,就更是如此了。
“此事既然都已闹得这么大,都已经牵扯到了太妃她老人家,那为什么你们都没派人来通知我一声?若是漠珂忘了,可翟妈妈你呢,你也忘了?”
“夫人啊,老奴怎敢,只是三小姐不让啊,三小姐知道老夫人大病初愈,夫人你又侍疾辛苦了这么久,况且三小姐本是早已猜出朱侍郎和朱夫人是背着二皇子妃在与二小姐来往的,因此还在想着明日便透过二皇子妃那边,对朱夫人实行打击呢,但谁知道朱夫人竟会突然就来访,并且还直接就找到了相爷那边,把那瓶脂云醉是太妃她老人家赐下的事给说了出来,这才打了我们一个措手不及。”
一开始,梁媗和翟妈妈的打算,都是趁着梁思玄还不知道那瓶脂云醉乃是孟太妃赐下时,就先给梁姷使绊子。
最后就算又被梁姷给避了开去,那也没什么,到时候想必沈氏是早已经回府了的。
但人算还真就是不如天算啊,谁又知道,梁姷的动作竟会这么快?
前一刻都还才在悬秋阁分手呢,下一刻她居然就已经派人去让朱夫人过府,打着二皇子妃、甚至是孟太妃她老人家的名号,就亲自来向梁思玄讨个说法的了。
梁姷的这一招回马枪,简直就是打得梁媗和翟妈妈她们完全的措手不及了啊,就连承平老管事,那都还是老早前,梁媗就已经想好了的最后一个依仗,并且拜托了翟妈妈,不然这次她还能不能这么幸运,被就刚刚好那么及时赶到的承平老管事救下,就还真是两说了呢。
因此,就更别提是派人去通知沈氏来救援他们的这种事情了,梁媗和翟妈妈都根本就是来不及想啊。
“胡闹!”
可沈氏在听完了翟妈妈的解释之后,眉尖却没展开,反而是皱得更紧了,“二皇子妃还是以前的那个二皇子妃吗?如今她可就只是等着册封的西殷皇后了,既然此事已经知道牵扯到了她,你怎么还能就听从漠珂那满是孩子气的安排?更何况,你们怎么就能确定人家是什么时候想让梁思玄知道,太妃她老人家也是与此事有关的,别人难不成还能允许有那个时间,好给你们去布置怎么解套的喘息机会吗?”
“漠珂还小,又从来在这上面都是有些迟钝的,因此我才会派你到她身边去,想着你能时时提点她一下的,但想不到这次你竟也会如此糊涂。”
沈氏扶着翟妈妈的手,头也没回的淡淡说道。
但就是在沈氏这不轻不重的几句话里,翟妈妈却是听得头都快抬不起来了。
“夫人说得对,此次是老奴冒进了,还请夫人降罪。”
“等此事了了后,我自会论处。”
沈氏对翟妈妈是极其信任的,可也因了太过信任,所以此事也就越发显得不应该了。
但若按先前的情况来说,其实还就真不能全都怪罪于翟妈妈身上的,毕竟梁媗的决策者,她决定了的事情,翟妈妈她们也不好太过违逆啊。
并且,就按当时的情况看来,梁媗与翟妈妈的计策都是对的。
唯一没料到的就是,梁姷第二次出手的会那么快,而究其最根本的原因,也是大家都没想到,梁思玄会那么彻底的就站在了沈氏的一边。
对此梁媗和翟妈妈没料到,而梁姷也没料到,虽然起先梁媗就想到过,梁思玄可能会顾忌到沈氏的面子,所以不会在沈氏不在府里的时候,就抓拿桂妈妈她们三人。但梁媗绝对没想到,在梁姷都已经把那脂云醉是长者赐,以及二皇子妃都搬出来了,可梁思玄竟还会那般毫不犹豫的就拒绝了梁姷的请求。
这之于在梁思玄面前,从来就是集三千宠爱于一身的梁姷而言,那简直就是莫大的打击。
所以才会有了之后,梁姷毫不犹豫的就吩咐银安,让朱夫人登门把那瓶脂云醉的来历,是明明白白、清清楚楚的就对梁思玄讲了。
而这也才会有了梁思玄对梁媗说出的那句话。
难道你祖母没教你,孝子之至,莫大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