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不是早知道周围都是小云曛的人,那梁媗估计早就捂了梁雍的嘴了,什么叫不是去参加新帝新后登基册封的大宴嘛,为什么娘亲还会不高兴啊,是不是有人惹娘亲生气了?
这要是落在了有心人耳里,那不明晃晃的就是说沈氏不满新帝新后吗?这样的话怎么能说。
“雍儿啊,你记住了,以后这种话不能再乱说,不然别人会以为娘亲是对新帝新后心存不满的,那娘亲可就是要被坏人抓走了哦,你知道不?”梁媗看着梁雍,十分严肃的说道。
而在看见了梁媗如此正色的神情之后,梁雍果然马上就是有些被吓到了的。
虽然不知道为什么那么说就会被认为是对新帝新后不满,可看着梁媗不苟言笑的神情,梁雍立刻点头如捣蒜的就答应了下来。
用力之大简直都要吓到旁边也是被梁媗说得一愣一愣的梁茂了。
“嗯,雍儿乖,知道就好。还有茂哥儿,你也记得不许对任何人说出雍儿刚刚的那番话哦。”
梁媗转头定定的看向了梁茂,但梁茂竟是犹豫了。
“三姐,那我连大姐也不能告诉她吗?”
梁媗一怔,然后突然笑道:“对你大姐自然是能说的。”
若没有雍儿,那梁媗是连梁婳也可能不会相信的,但正因为她有雍儿这个幺弟,所以对于梁婳,梁媗此时是绝对信任的,毕竟梁茂之于梁婳,不就正是另一个自己吗?
只要梁茂还在,那梁婳就是梁媗能相信的人,因此此时也就对着梁茂点了点头,让得梁茂是立刻就笑弯了眼,对梁婳隐瞒什么事情,还真不是梁茂能做得出来的,可梁雍之于他又是另一个不同的存在,所以刚刚梁茂是真的有些害怕梁媗会摇头说不行的,但幸好的就是,她点头了。
梁茂的心情突然就又飞扬了起来,连带得把刚刚还有些不安的梁雍,这时也又重新高兴了起来,两人就在开满了桃花的青石路上又玩闹起来了,笑声也传出去了很远、很远。
……
……
山海关大捷,西殷举国上下大喜,建安之内更是接连摆宴了三天,街头巷尾人人都是喜庆不已,而几乎都已清凄了一两个月,就连新年都没怎么热闹过的建安,就在成帝登基之后,忽然就举城沸腾了起来,这让得成帝也是欣喜不已的,就好像这一切都是因了他的登基才会变成这样一般。
而朝堂之中也从来就不缺少谄媚阿谀之人。
在见到了成帝如此开心之后,也是争相不停的上奏,说这都是新帝登基带给天下的大福,所以要召开各种各样的宫宴和祭祀,以此来昭告天下陛下的大恩,以及感谢上苍的恩宠。
但这也幸亏是孟太妃她老人家还在了,因此成帝也不敢太过过分,尤其梁思玄和傅襄他们也都不是庸臣啊。
在一发现朝中许多大臣都有向新帝献媚祸乱之意时,是立即就又下死力的翻出了几宗贪污大案。
让得成帝猛地就看清了平日里对他甜言蜜语的那几个臣下,是怎样的口蜜腹剑之人。
当下就是又立斩了一批大臣的脑袋。
这时,朝堂之上才算是终于从先前的狂喜之中有些平缓下来了。
而成帝此时也终于是从登上他梦寐以求了这十多年的大统之位上得狂喜之中,开始慢慢地平静了下来。
虽然在心底最深处的志得意满并没有减少多少。
但终归是从刚刚那几宗的贪污大案里被惊到了,所以尽管心底还是喜悦不已,可表面上却终于还是稳下来了,而这也是达到梁思玄他们得目的了。
本来若可以选择,那祁成绝对算不上是如今三公心里最合适的君主选择,但在西殷的祖制下,梁思玄他们没有选择,而且就算有,那梁思玄几人也不会选择的,毕竟他们可都是熟读史书,里面多少帝国就是因了夺嫡之争而由盛转衰,甚至于就此消亡在了历史之中的?
这可都已是被时间这条一往无回的大河所凝练出了最直白无伪的真理了,那像梁思玄和傅襄几人,又怎么可能再犯下这种大错呢?
因此就算祁成并不是他们心中最适合的西殷君主人选。
可在文帝驾崩之后,梁思玄几人却还是一心一意的辅佐祁成登基大宝,然后在他一开始有了飘飘然的时候,梁思玄和傅襄几人就又开始敲打起了他。
虽然手段很是巧妙和隐晦,但却都是达到了他们想要看见的结果。
这才真是手段高超、老谋深算啊,可也正因了如此,所以梁思玄他们这几日终于是从沉重的政务之中偷得了几日闲,难得的能自兰台离开,各自回府去休息了几天。
可别人梁媗不好说,但从梁思玄自兰台回到了镇东大将军府后,她却是清楚得知道的,自己的父亲根本就不可能好好的休息,因为有人是一日三餐般的跑去悬秋阁哭闹,不管风吹雨打,那是一天都没有断过的啊!
“小姐,我看这天是马上就会下雨的了,最近春雨不歇,每隔几天就下个不停,小姐还是赶紧进房,省得一会儿被雨淋到可就不好了呀。”
此时屋外正是太阳最后一点余温的阳光,洒落下来最是暖。风,轻轻的吹,吹响了一株株云柳的叶子的沙沙声,轻轻地就回荡在了耳旁,像是叮叮咚咚的清澈溪水一般。
而盛夏里的那一株株桃树,现下桃花早就凋零尽了,此时只剩下满枝的枯意,在橘红色的阳光和风里微微摇曳,而也是在这满街道都是枯意的几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