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冥绝离开后,那几个原先已经消失的暗族人再一次出现,疑神疑鬼地看了又看,这才放心回去。
幽暗的宫殿里,四处点燃着蓝色的如同鬼火一般。而石阶尽头上首那一人却仿佛早已习惯了这样的气氛,一点也不为所动。
他静静的坐着,凝视着对面石壁上挂着的一幅画卷,安静地让人有些害怕。直到有下属前来,打破了这诡异的寂静。
“王,这是您要的东西。”
就是那方才出现在地魔深渊外的几个暗族之一。
他手里捧着那封暗紫色的帖子,跪在地上,不敢抬头去看上首那道银红色的影子,卑微的仿佛泥土尘埃一般。
曲流觞这才将目光从画卷上移开,慢慢地移到那人的身上,淡淡的瞥了一眼就落在了他双手里的捧着的帖子上。
也不见他有什么动作,那帖子就仿佛长了翅膀自己飞起来,漂浮在他的眼前。
他一把将它摘下,目光忽然变成了另一种色彩,仿佛多年未见的怀念,却也掩盖不了那逐渐扩散的愤恨。
他忽然嘴角一勾,精致的面容上就荡起了风情万种,却一点也没有给人暖意。是冷,生冷,阴冷。
看完帖子里的内容,就哗啦地燃烧起来,他手一挑,将其扔的远远的。
而后手里又出现了另一封银红色的帖子,飞回那呈帖子上来的人手中。
“去,将东西送去魔族。”
他嘴角弯起的弧度迟迟没有落下,似是别有用意的深刻。直到那人战战兢兢地离开,他的笑猛地一收,一掌派出去,落在先前帖子燃烧被扔出去的地方,连那最后一点灰烬都没有了。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雌雄莫辨的笑声阴恻恻地响彻整个殿堂,加上那忽明忽暗的“鬼火”,望之一眼已生胆寒之意。
他的笑声骤然截止在某一个怪异的频道,结束在那一脸的暗沉中。
曲流觞,暗夜里窥伺的生物。
冥绝递了帖子就一路返回,好及时冥希辰报备。却在书房前看到了离渊的影子,而他的手里拿着的是一封银红色的书帖。
“离渊,这是什么?”
他疑惑的叫住他,后者停下来,看了看他,方才一脸寒意回答道:“暗族来的回帖,正要呈给主子。”
仿佛一口口水就能噎死自己一般,冥绝险些呛住。
神色怪异的看着离渊手里的东西,思绪却已经飘到了另一边。
他这刚从地魔深渊回来,暗族的回帖就已经到了魔族,甚至比他还要早,这算是什么事?
他也没在路上停留,怎么就出现了这样的差异。再怎么算路程和时间,帖子也该是在他之后的啊。
离渊才不管他在疑惑什么,敲了敲门,得到允许后把帖子送了进去。
冥绝贴着耳朵却没有听到声音,直到离渊再次出来,他才巴巴地上前去问。
“主子说了什么?”虽然他明白这个时候只要按照主子的意思做就好了,可他还是不能免去内心的好奇。
离渊嫌弃地看了他一眼,很是傲娇地带着一贯一成不变寒冰如铁的脸一甩头走远。
“做好我们的事。”
仿佛一阵寒风吹过,啪的一下打在冥绝的脸上。他望着离渊的背影,想必主子的心思离渊也不知道吧。
几欲敲开主子的书房,却又生生忍住。他该相信主子的,这个时候,该相信他的。
他咬着牙,拳头捏起来紧紧的,深深望了眼紧闭的书房,然后离开。
因着曲流觞之前下过的请战函,神族和凰族都紧张了起来。神族在墨临尧的带领下,而凰羽则是在凰羽的带领下。
他们不知道所谓的穹苍火顶是哪儿,也不知道暗族究竟兵力如何。一筹莫展,只能加强了神域和凰族的戒备。
这是一场无厘头的战争,是一场荒谬的战争。
直到约战的那一天来临,每一个人都打起了十二分的精神戒备。
可奇怪的是从旭日东升直到夕阳日暮,都没有一点关于暗族的消息。整装待发的将士们也都疑惑声声,这莫不是暗族在耍他们?
两个不同的地方,两个不同的人,却是同样的领导者。墨临尧和凰羽纷纷陷入了沉思之中。
而后山那巨大的光球,在经过了这三天后,终于变小了些。等凰羽来看时已经只剩下了薄薄的一层包裹着凰冰的整个身体。只待那一层完全消失后,她就能醒过来了。
与神族凰族同样情形的还有魔族,只不过,魔族自始自终都不见魔君出面,只有四位护法代为整理着一切。
直到第四日清晨也依旧没有暗族的影子和动静,冥绝离渊青魇云不凡均是不得其解。
冥绝站在城墙之上,俯视着下方依旧严阵以待的魔兵们,眉宇高高的隆起。
他们怎么也没想到会是这样的一种情况。没有胜利在望,也没有败战而归,分明就是一场空谈。
这是为什么?冥绝不知道。想了想,把重任交给离渊三人,自己则回去魔宫找主子。
只是并不如他想的那样。书房里并没有人,空荡荡的,四壁散发着冰冷的气息。
他又在魔宫别的角落寻找一番,依旧没有找到冥希辰的影子。盘问了守着宫门的人,也没有主子出入的记录。
他顿时觉得不妙,再次回到书房,在那阴暗的角落里发现一缕银红的色彩。走过去将东西拾起来,正是从暗族来的回帖。
他心里沉了沉,深呼吸一口气,将帖子打开,龙飞凤舞的字迹跃入眼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