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入夜,顺天府衙后堂之内,受了惊吓的王府尹久久不敢入睡。
一来,确实是今天午后受了伤,脾肺不适,胸口发闷;二来,王永还在头疼这件棘手之事,也确实难以安心入眠。
王永睡不下,师爷也是陪在一旁熬着,生怕是王永他再有个好歹。
屋内无风,可桌上烛火,却不停得闪烁,王永越看越心烦,一掌拍着桌子上叹道:“哎……这南宫歇和四公主,还真是够嚣张的,证据,证人一大把,可他们就是死不承认,已经一日了,再这么下去,本官可耗不起了!”
“大人,其实,就现在这些证人证据而言,也已经够治他们的罪,大人还在苦恼什么啊?”师爷不解。
“他们俩不是一般人,要是他们不能亲口承认,那这事就不算办得扎实,南宫家,皇后娘娘随时都有找茬的可能。
虽然这事是皇上钦点,可经手的不还是本官,还是咱们顺天府嘛,稍有不慎,势必会招来祸事啊!”虽然有皇上的示意,可一向选择明哲保身的王永,还是担心这件事结束之后的持续影响。
“大人,此事已是板上钉钉,咱们也是依照律法而行,况且有皇上撑腰,您就别担心了,待明日将案情梳理上报,以现在的证据,证人,皇上,长公主那里都算是有个交代了。
至于牢房里的那二位嘛……认与不认,皇上和长公主也不会太为难咱们的,您说是吧。”师爷只能往好的劝。
“哎……说来也是奇怪,不过一件小事,怎么就闹到了现在这样的地步了,哎……”王永越想越觉得诧异得很。
“大人,您就别想了,南宫歇一向嚣张蛮横,此番就当是他该受的教训,大人不过秉公处理,只要皇上满意,大人又何须怕东怕西呢?”师爷思路还算清晰。
“嗯,也对,咦……外头是什么声音啊?”王永正和师爷商讨着,忽听得外头有些嘈杂之声,便转头看向屋外。
师爷侧头认真听了一听,然后有些茫然道:“卑职也不清楚,大人,您稍等片刻,卑职出去看看。”
师爷话落,转身就要开门,出去打探。
大门一开,一衙役匆忙迎面撞来。
师爷和衙役都“哎呦”一声,各撞开几步开外。
王永闻声出了里屋,就看见衙役正扶起师爷连连道歉。
“怎么回事?”王永发问。
“大人!卑职参见大人!”衙役见王永出来,便立刻前身行礼,一脸急色。
“大人……”师爷揉着膀子还有些抽气道。
“外头出什么事了?深更半夜的,如此喧闹?”王永脸色一沉道。
“大人,不好了,有人劫狱!”衙役立刻回禀道。
“什么?”王永震惊,一脸愕然,身子不由得晃了一晃。
“大人!大人!”师爷见状立刻搀扶过去道:“大人,您,您没事吧?”
“你说什么?有人劫狱?可知是为何人而来?”王永心里忍住起了猜疑。
“直奔大牢而来,看样子是针对牛蟠一伙,其他兄弟们正在全力阻拦!”衙役回禀道。
“为牛蟠一伙?”这和王永心里的怀疑有些出入。
“正是,那群人确实直奔,关押牛蟠及其他闹事主要嫌犯的牢房,兄弟们发现,便将那群人围堵在牢房之内,现下正是一番激战中,卑职也不敢确定对方身份,所以特来禀报大人的!”衙役喘气道。
“哼!敢擅闯我顺天府的牢房,果真胆子够大,还愣着做什么,一定要把那群人给本官拿下!”王永对于这么明目张胆的挑衅,很是愤慨。
“是,大人!”衙役领命,立刻又折身返回战斗。
“大人……”师爷心里也是一片狐疑。
“想说什么就说吧。”王永挑眉道。
“大人,这些人会是何人啊?胆敢到咱们顺天府劫狱,难道是……”师爷突觉心惊。
“南宫家!”王永也正有此想。
“嘶……大人!”师爷一脸惊慌。
“不,不应该,南宫霍没有那么笨的,事情的利害关系,本官早就跟他点透了,南宫霍不会这么冲动的。”王永根据对南宫霍的了解,又推翻了此种猜测。
“大人,要是南宫霍不冲动,那今个下去,他差点要了您的命,又算是怎么回事啊?”师爷不觉得。
“正是因为如此,才不可能,要是他有还有此想法,下午那会就能直接将他们二人带走,何须等到这个时候再冒险呢,更可况,他完全没必要去救牛蟠他们啊。”王永分析道。
“不是救,难道是……是想杀人灭口!”师爷突然又惊慌道。
“杀人灭口……?”王永实不敢相信,为此点小事,南宫家会做出如此不理智的行为来。
教唆闹事顶了天,也不过是责罚拘役几个月的小事,可杀人灭口,毁尸灭迹,那可是重罪啊,南宫家不至于糊涂到这个地步啊。
因为牵扯南宫家,而南宫家又一向风评极差,王永虽然心中满是狐疑,可却也没有其他人可以怀疑了。
“大人!”师爷见王永迟迟不表态,有些着急道。
“南宫家真有这么糊涂吗?”王永还是疑惑出声道。
“大人,关心则乱,别忘了,四公主和南宫歇,可都是南宫家和皇后最疼爱的人啊!如今他们身陷囹圄,南宫家和皇后救人心切,也不是没有可能啊,不然,又有何人会想要救牛蟠那样的泼皮无赖呢?”师爷提醒道。
“嘶……呼……”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