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再推卸辩解,还有什么意义吗?”皇帝没有看向皇后。
“皇上,臣妾已经身败名裂,家破人亡了,也没什么好怕的了。
既然您这么在乎,那臣妾也就实话实说,当初,我确实想放一把火烧死他们母子二人,可是,万没想到宫里竟然有人与臣妾不谋而合。
那场大火放在臣妾派人之前,哼,不过倒是祝了臣妾一臂之力,可是……那火并非臣妾所为,虽然臣妾很想……”皇后一脸决然道。
“哼!”皇帝觉得这是皇后的诡辩之言,根本不打算去理会,径直往外。
“皇上,臣妾所言非虚,死而无憾了!”皇后突然提高声音,诡异一笑,然后便决然地往一旁的柱子撞去。
“碰!”的一声,皇帝回头,已经来不及阻拦,皇后一头鲜血地撞倒在柱子旁,血流如注。
“皇帝!”周公公听见里头动静不对,生怕皇帝有任何意外,连忙破门而入。
“这……”一进门,周公公就看见皇后满头鲜血地昏倒在地,生死未卜,脸色骤惊。
“皇上,皇上……皇上?您,您没事吧?”周公公看着皇帝一脸惊愕模样,生怕这样血腥的场面惊着皇帝,连连请示道。
“呼……去看看她如何了。”皇帝从刚才的震惊中回过神来,冷冷吩咐道。
“是。”周公公连忙小心翼翼地靠近昏倒在地的皇后,探了探她的鼻息。
“还有呼吸。”周公公松了口气道。
“传太医吧。”皇帝皱了皱眉头。
“是!”周公公立刻吩咐宫人去传太医。
将皇后抬到软榻上之后,周公公又近前请示道:“皇上,现在……”
“留个人在这,你陪朕回宫吧……”皇帝似乎很累的模样。
“是。”这种情况周公公不敢多问,只能领命,服侍着皇帝回了养心殿。
当夜,皇帝彻夜未眠。
同样彻夜未眠的还有跟李福喝得酩酊大醉的废太子蒋弘尧。
一壶酒,两人喝,其实,最多微醺,不该醉得糊涂,可是,醉不醉人,人自醉,蒋弘尧已经有些东倒西歪了。
“爷,您喝多了,奴才扶您到床上休息吧。”李福只是微微有些脸红,神智却比蒋弘尧清醒多了。
“呵呵……喝多好啊,再也不用想这些烦心的事了,呵呵……再也不用想了,再也不用……”蒋弘尧茫然凄笑。
“爷……好好好,咱们不想了,咱们不想了,奴才扶您回床上休息,休息吧……”李福努力搀扶着疯疯癫癫的蒋弘尧往床上去了。
好半晌,蒋弘尧才躺在场上呼呼睡去。
一旁满头大汗的李福看着如今形销骨立的蒋弘尧,不禁落泪。
怅然了半晌,拉过被子,掩了被脚,李福便悄悄退到了外头。
而此时,长公主府上,萧延还正陪着有些微醺的长公主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
“再喝些醒酒汤吧,瞧你这脸上的红晕还没退呢。”萧延看着长公主微微有些迷离的眼神笑道。
“呼……没事的,你是知道的,我沾酒必上脸,其实也不过几杯罢了,醉不了。”长公主有些撒娇似地躺在萧延膝头笑道。
“呵呵……你啊……”萧延宠溺笑着。
“呵呵……我高兴嘛,还不让人吃几杯酒了……”长公主又娇嗔道。
“知道南宫家被连根拔除,你心里痛快,可你也是上年纪的人了,还这么不注意身子怎么成啊,哎……”萧延抚着长公主的额头叹道。
“呵呵……以后不会了……”长公主眯着眼。
“哎,说起来,今个席间座上倒是有些奇怪啊。”萧延想到了什么。
“有什么奇怪的?”长公主微微挑眉。
“按理说,南宫家倒台,太子被废,皇帝身边的那个位置是不该摆出来的吧。”萧延也注意到了席间皇帝身边的空位。
“呵呵……那有什么奇怪,皇帝到底还没有下旨废黜皇后,虽然她有罪在身,一日未废,一日就还该有她的位置,皇帝这么做无非是想提醒某些人,少生些不该有的念头罢了。”长公主看得透彻。
“你是说,皇帝在警告宇文家?”萧延问道。
“可以这么说。”长公主微微侧头。
“这也说得过去,可是……南宫家谋逆,罪当满门抄斩,为何皇帝却如此处置,未免有些心慈手软了。”萧延皱眉道。
“太子是他的儿子,皇后是他的发妻,说实话,让皇帝亲自痛下杀手还真是不容易,况且,在皇帝看来,有时候活着的折磨也比死更可怕。”长公主很了解皇帝。
“哎……说到底最难受的还是皇帝啊……”萧延感叹道。
“谁说不是呢,到底是自个的枕边人,自个的血脉,皇家确实是个扭曲人性的地方,皇帝心里的苦,没有谁能真的体会得到,有些伤,他还是要自个抗的。”长公主转过头,搂着萧延的腰,怅然道。
“哎……好了,不少了,你感觉如何了?要不要我扶你进去休息?”萧延问道。
“嗯……不,我就想靠着您这,很舒服……”长公主撒娇道。
“呵呵……好,好好,都随你,你想怎么样都好……”萧延听了她这话,不再多言,只是温柔地抚着她的额头,轻轻哄她入睡。
次日,是新年头一天,本该是朝臣前来参拜,可皇帝却一大清早便免了所有人的礼,谁也没见。
朝臣们有些诧异,可皇帝给出的理由是昨晚上吃多了酒,还有些睡意昏沉,便免了大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