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叶的眼神固然令人非常不舒服,就算比他强壮好几倍的人都不敢与他对视,可人们并没有放在心上。
士兵们只当自己可以安然的离开,得到一条生路,走就走吧,还送他们这么多的银币,真是不错。
但就在前排的蛇妖家的士兵准备离开的时候,却发现拦住去路的铁鹰卫队依然剑戟森然,并不让路。
而且空气中的杀伐气息并未因此有所消散,他们就好像是在自娱自乐一样,气氛非常的僵硬。
“公爵大人,您这是什么意思,我们不是可以走了吗?为什么还不让开道路?”色达神情十分不自然。
他从空气里嗅出了一股极其危险的味道,甚至比起之前遭受攻击的时候还要浓重。
这个小公爵究竟打着什么样的主意,明明看起来就是个怯懦的年轻人,怎么会给人一种非常可怕感觉?
“当然可以走,本公爵没有任何的问题,问题在于,你们的老朋友,就希望你们这样走吗?”
林叶转头看向那名咬牙切齿,忿忿不甘的年轻士兵,他死死的盯着检举他的那名同伴。
他是如此的信任他,没想到那哥混蛋竟然就这么把他给出卖了,实在是该死,愤怒的火焰熊熊燃烧。
“不希望我们走?难道公爵大人您还要听他们的意见?这和说好的可不大一样啊。”
色达感觉到了不对劲,有些局促不安的看向四周,他这才发现远东的士兵没有半点松懈的样子。
堵住两头的士兵依然手握长枪盾牌严阵以待,山谷上方的长弓手依然搭箭上弦,保持着射击的姿态。
“被人出卖的感觉很不甘心吧?为什么他们就能领着赏金高高兴兴的回家去,而你们却要留在这里受罪?他们是有家人是没错,可你们也有美好的未来,甚至连幸福的滋味都还没来得及消遣过。”
林叶走到这名年轻士兵的身边,慢条斯理一句句的询问,他的声音很轻,却像铁锤一样打在他的心里。
“明明是那些愚蠢的当权者的失误,把你们陷入险境,如今却还要抛弃你们,他们倒是可以高高兴兴回去把责任推得一干二净,你们留在远东会是什么样的生活?他们真的会来赎回你们这些俘虏吗?”
他接二连三的发问,句句直击这名士兵的要害,他的胸口开始剧烈起伏,目光也越来越炽热。
“塞流,别听他的,我们输了就是输了,别被他蛊惑。”不远处的拉凯厉声呵斥。
虽然他不知道这个年轻公爵在打什么鬼主意,可怎么看都是不太妙的样子,很快有不好的事将要发生。
“蛊惑?究竟谁才是在蛊惑?为了一个没有任何未来的家族卖命真的值得么?而且你们没有家人,没有牵挂,甚至被他们抛弃了,趁现在还年轻,还有崭新的未来,难道不应该做出正确的选择吗?”
林叶清冷的笑了笑,他以怜悯的目光看了这名士兵一眼,又扫向其他被抛弃的士兵,他们的确可怜。
“这……唉!”连拉凯也无力反驳林叶的话,对这些年轻的士兵来说,心灵更是遭受到了沉重打击。
“选择吗?我们已经没有任何未来可言了,还能做出什么选择?可恶,不甘心,真是不甘心啊!”
塞流攥紧拳头,咬牙切齿,在被自己发小出卖的那一刻,他就判定自己的人生彻底结束了。
“不,还有选择的,将这个扔过去,就是你斩断过去,人生最重要的一个选择。”林叶拍了拍他的肩膀。
在数千人恐惧的目光中,林叶将一个刚刚点燃的火把递给塞流,塞流愣愣的接住。
“喂,你这是要做什么?别做什么蠢事呀,公爵大人,您快阻止他,千万别乱来啊。”
色达的瞳孔猛然放大,他浑身的毛孔都张开,灌进了名为恐惧的东西,渗透进了他的骨髓。
这个火把意味着什么?他们这里几乎所有人身上都沾有松油,而且还是皮铠。
倘若把这个火把甩过来,绝对会在一瞬间让所有人都葬身在一片火海,要被活活烧死吗?
“这个是……”塞握着手中的火把有点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这是你的决心,放弃过去,开始新的生活,你可以做到的,这也是上天对他们的惩罚。”
林叶赫然有鼓励的意味在里头,而且他看起来还非常的平静,这足够令人动容。
“塞流,你知道你在做什么吗?你这个混蛋,还不把火把给放下,你想杀了我吗?想杀了我这个从小一起长大的兄弟吗?你还有没有人性?你说话呀,你这个混蛋!”博卡满脸的恐惧。
上一个瞬间他还想着这二十个银币怎么花,是去买酒呢,还是去赌馆消遣呢。
但这一个瞬间却又再次来到了生死的边缘,塞流那个胆小鬼从小什么都听他的,他肯定没这胆量吧?
“这就是丑陋的人性,这就是旧时代的腐朽,葬送这一切开始新的生活吧,你们可以做出选择的。”
林叶再次拍了拍他的肩膀,他转身离开,与此同时几十名俘虏的手中同时接过了远东士兵递给他们的火把,他们全都愣愣的看向前方,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旧时代的腐朽,不,即便如此,也不能这样做呀,这样残酷的事情,怎么可能做到?”
拉凯奋力的摇头,他试图阻止这些年轻的士兵。
“当战争的硝烟一旦点燃,这个世上还有什么残酷可言吗?你们本该全都死在这里,是我赐予了你们一条生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