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我想说的第一件事。”
“第二件事是,这十几幅画卷,全部由师夏所创作。”
“这两件事告诉你们之后,关于画卷真实性的问题,我想已经不必讨论了。”
听到师夏这个名字,下面又响起一阵低低的议论声。
夏就是豪华马车中那个作画女子的名字。和乐师一样,画师也可在姓名前冠以“师”字,表示其宗匠级别的水准。
师夏是赵国最有名的画师,同时还是一位出色的美女。她的画与朦胧派印象派等风格截然不同,她绘画速度极快,并且以写实著称,有“镜中画,画中镜”的美誉。
手搏教官话音很冷,语气之中带着毫不留情的嘲讽,就好像下面坐着的不是赵国最精锐的军人,而是一群菜鸟。
“大祭者吩咐,从现在开始,一切关于这十几幅画的问题,以及画卷中所表现出来的战斗,都只能在这间房子中讨论。在出了这间屋子之后,就是绝密。”
“绝密为什么还让你们看?目的,自然是想让敲打一下你们。”
他手指虚点画面上那个年轻人的拳头:“你们关注的重点,应当是这个普通年轻人的拳头。”
“他每一次拳击的位置,出拳角度的选择,身体平衡的控制,这些都是观察的重点。”
“平日里的兵教科目,你们也算完成的不错,各种高强度的手搏与负重奔袭都能达到普通锐士两倍以上的强度。看样子似乎是不错了。不过我很想知道。”手搏教官话锋一转,“如果是你们面对这个年轻人的拳头,能不能活下来。”
听着黑衣服的手搏教官训话,所有铁鹰锐士都陷入沉思。
这个年轻人的身体素质,连他们的一半都没有,但是画面上的拳头却让人生出无可抵御的感觉。
没错,他确实是被赵渊压着打,但是在这种傻瓜都能看出来的劣势中,他也能将拳力给到赵渊的身上,这本身就是奇迹。
台下,一位魁梧壮汉举手示意:“我有疑问,是关于最后一幅画的。”
“讲。”
“我怀疑这幅画是假的。”
手搏教官的眉毛挑了起来:“关于画卷真实性的问题,我不想再解释第二次。”
“明白,我不怀疑缣帛的名贵,也不怀疑师夏的画功,我只是怀疑,赵渊统领是不是放了水?他很有可能只是在和后辈训练,比武切磋。我想,或许可以请赵渊统领亲自过来,解释一下?此次征燕算算日子,他应该也快回来了。”这名魁梧壮汉说道,“另外,我还想知道一下这场比斗发生的背景。”
他想了一下,又续道:“毕竟,让我们相信这一拳有如此威力,实在是太难了。”
听到他说的话,所有在场的铁鹰锐士都暗中点头,他们都同意这个观点,一定是赵渊放水了。
手搏教官冷哼一声,道:“比斗发生的背景是两个人决斗。”
“赵渊统领确实是回来的。”
“但回来的不是人,而是尸体。”
听到尸体两个字的时候,所有铁鹰锐士都震惊了。
赵渊统领竟然死了!
手搏教官没有理会他们的震惊,而是继续补充:“就是被这一拳打死的。”
……
……
房屋内的铁鹰锐士还在低声讨论着,手搏教官却已经走出门来。他身着黑色罩衣,向院落边缘处走去,那里停着一辆豪华马车。
黑衣服的手搏教官向马车中施了一礼,却并没有太恭维的味道:“所有的画卷都已经贴出去了。”
这句话之后,场间出现一阵沉默。
半晌,豪华马车中忽然传出一个男子的问话:“聂良,最后的那一拳,你怎么看?”
莫名其妙的一句话,看似不相关,黑衣教官聂良却十分清楚豪华马车中的赵奢所指的事情。他想了一下,回答道:“依我所见,那一拳打击的角度方式很像墨家拳法,但威力强太多。只有一种可能,就是此人拥有二阶的墨者之心。然而,拥有二阶墨者之心本身,又是一件不可思议的事。”
“不仅如此,我还在那个边境小村看到了疑似的二阶机关术。”赵奢说道,语气中带着一丝凝重。
聂良哑然,似乎这个信息给他的触动,比拳法还要大得多。
赵奢沉吟半晌,又问:“聂良,若是给你和那个普通年轻人一样的身体素质,你能打出这样一拳吗?”
“我打不出。”黑衣教官聂良毫不犹豫的说道,随即他冷笑一声,“不过,难道你就能了?或许你在藏在这马车之中,还真能打出这样一拳。”
马服君赵奢沉默一会,然后感慨的语气说道:
“或许,即使我在马车之中,也打不出这样一拳。”
场间再次沉默。短短说了几句话,中间停顿的次数却已有数次之多,又过了一会,赵奢忽然问:“我是在想,这样的一个人,要不要杀。”
“杀不杀,还不是赵奢将军你一句话的事情?”聂良道。
“很多人觉得应该留下他,但我还是坚持我的想法,该杀!”
“这其实是个很简单的军心问题。”赵奢说道,“一个边境小村的人,杀死了赵国优秀的将领,杀与不杀,是一个态度。除非这个年轻人能展露出他非凡的贡献,贡献大到足以抵消掉他击杀赵国的优秀将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