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她的口气像是不准备追究了,徐氏暗自松了一口气,正要开口答谢,却见朝阳公主面上的笑容更深了,那笑意不达眼底,“可是……本宫偏不饶恕,来人呐,吏部尚书之女孙舞阳骄纵蛮横,胆敢出言侮辱本宫和昀凰郡主,拖下去仗打三十大板,以示惩戒!”
昀凰听到这话忍不住在心里给朝阳公主竖起了大拇指,第一次见她的时候,她性格开朗随和,大大咧咧地坐在自己身边,拉着自己的手,要自己给她将江南的趣事,没想到再见面,却见到了她如此霸气的一面,想来也是,堂堂的一国公主,没有一点气势,如何镇得住这些妖魔鬼怪。
这脾气,对她的口味!
徐氏跟孙舞阳吓得怔在那里,面色难看起来。
孙舞阳不服气地开口,质问道:“莫非公主打算以身份压人?”
徐氏训斥道:“舞阳,闭嘴”。
孙舞阳不甘不愿地跪在那里,满脸的委屈,不明白自己说错了什么,更不明白她娘亲在害怕什么,他爹是瑜王殿下的人,这是整个朝野都知道的事情,她们也是跟着萧贵妃的,而朝阳公主乃是皇后所生。皇后跟萧贵妃不合已久,这早已经不是什么隐秘的事情,跟她们原本就是对立的关系,不管她们母女两个如何的跪地求饶,朝阳公主都会拿这件事情大做文章,既然如此,她们又何须对她俯首示弱?平白的让她欺负了去!
要知道,皇上可是偏爱萧贵妃的,真的硬碰硬,有萧贵妃替她们撑腰,她们未必会输!
将孙舞阳的不甘瞧在了眼里,朝阳公主厉眸一瞪,一副盛气凌人的模样,“是又怎样?胆敢冒犯本公主,出言顶撞,罪加一等,来人,还不动手!”
场面一下子紧张了起来。
凉风徐徐,秋日的清晨还是有些寒冷的,在场的一些人额头却布满了汗水。
稍远处的夫人小姐们此刻心都提了起来,走也不是,留也不是,都暗自后悔刚刚好奇心强,留下来看热闹。一个个都站在那里,大气都不敢出一下,有胆小的直接偷偷摸摸地躲进了马车里,生怕城池失火,祸及到自身。
朝阳公主性情古怪,脾气又差,得罪了她,可没有好下场,而孙舞阳,也是出了名的性格乖张,嚣张跋扈,这两个人碰到一起,啧啧……真不知道谁会笑到最后。
如此严肃的氛围中,突然响起了一声不合时宜的尖叫:
“哎呀,好大的风啊,奴婢的手帕哟,怎么飞了——”
……
昀凰满头黑线地看着楚怀玉突然一脸惊慌的冲了出去,在他的面前,一粉色的小手绢飘啊飘,落在了孙舞阳的肩膀上,楚怀玉一下子扑了过去,抓起那粉色的小手绢,像是不经意地在孙舞阳面前甩了甩,一些肉眼不可见的细小粉末钻进了孙舞阳的口鼻中,谁都不曾看见。
孙舞阳嫌弃得退让了一步,恶狠狠地瞪了他一眼。
楚怀玉咧开嘴一笑,明眸皓齿,甚是娇媚,“终于拿到了”。
在场无数双眼睛瞬间落在楚怀玉的身上,都在猜测这人是谁,朝阳公主也是一愣,看看他,再看看昀凰,眼神中的含义很明显:昀凰,他是谁?你的侍女吗?昀凰你身边为何会跟着如此……别具一格的侍女?
顶着朝阳公主询问的眼光,昀凰无奈扶额,开始后悔今日将这货带出来。
他这又是在抽的哪门子风!
楚怀玉像是后知后觉地察觉到这一切,他视线环顾了一下四周,用手帕捂着半边脸,满脸的娇羞,道:“哎呀……不好意思啊,打扰了,你们继续,继续啊,哈哈,不用理我……”,说着,迈着小碎步,默默地退到了昀凰身后。
站定,摆出一副事不关己的样子,好似刚刚出糗的人不是他。
众人默。
在他的身旁,墨衣目露寒光,视线紧紧锁着他手上的粉色手绢,这手绢……为何好眼熟,为何……跟她今早带出来的一模一样。
她摸了摸自己袖口,那处已经空了……
墨衣的面色一下子变得铁青,这手绢果然是她的!
可是,他是什么时候顺走的?用什么方式顺走的?为何她竟丝毫都没有察觉到?
墨衣咬牙切齿地瞪着楚怀玉,后者似是察觉到她的注视,扭过头,对着她露出一个迷人的微笑,笑容纯善且无辜,见她盯着自己手中的手绢,他好心的递了过去,一副你想要就直说嘛,我肯定会给你的表情,惹得墨衣更是火大,她深呼吸了几口气,默念了几遍我是好女子,不跟小人计较;我是好女子,不跟小人计较……这才将怒气压了下去。
这处风起云涌。
那边,朝阳公主收回视线,目光紧锁着孙舞阳,瞪了周围的侍卫们一眼,道:“还愣着做什么,还不快给本宫动手!一会儿给我重重地打,谁若是手下留情,就别怪本宫对他不客气!”
“是!公主!”
闻言,孙舞阳气得双目充血,眼看着就有侍卫冲了过来,她头脑简单,又易冲动,此刻不知为何,只觉得全身的血液都冲到了脑子里,哪里来得及思虑,当即就跳了起来,指着朝阳公主,一双赤红的双眼死死的盯着朝阳公主,凶狠地怒道:“朝阳公主,你未免也太仗势欺人了吧,这么多人看着呢,我当时说‘算什么东西’的时候,又不知是你,你凭什么责罚我?再说了,今日宫中盛宴是为了给瑜王殿下选妃,贵妃娘娘可是亲口允诺了要给我侧妃之位,你现在要仗打我,分明是不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