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贵妃只觉得慕容瑾的眼神犹如一条毒蛇一般紧紧锁着她,让她喘不过气来,她怎么也想不到,慕容瑾会如此的大胆,敢指使下人在宫廷之中行凶,心惶失措之下,眼瞧着不远处一道明黄色的身影走来,她大喜,喊道:“皇上救命啊,有人要杀臣妾,皇上救命啊……”
听到她说话,慕容瑾身上的寒气逼人,寒冽的眸光淡淡的扫了过去,眼中肃杀之色狂涌,犹如狂风暴雨,带着杀意和冷酷。
那样的冰冷,那样的无情。
只一瞬,便又隐退下去,化为一汪深不见底的寒潭,黝黑深邃,没有半丝的波动。
他嘴角弯起一抹似笑非笑的嘲弄弧度,冷声道:“萧贵妃莫不是大白天的撞见鬼了,在这里疯言疯语?这里可没有人会杀你”。
杀了你,可真是太便宜你了。怎么能让你就那样轻易的去死呢!
他说话毫不客气,没有半点对着贵妃娘娘的尊敬。
竟然敢说贵妃娘娘是在疯言疯语,昀凰乍舌,忍不住在心里夸赞了慕容瑾几句。
左相大人真是有够霸气!本公主喜欢!
萧贵妃闻言,扭过头看向他,正好瞧见了慕容瑾眼中一闪而过的杀意,她一怔,心里突然升起一股奇怪的感觉,慕容瑾……他好似特别的恨她?
这是为什么?她虽然针对过昀凰,可却与慕容瑾井水不犯河水,甚至可以说没有过往来。
她心中疑惑,再次看去,只瞧见了一汪沉如幽潭的墨眸,平静,深邃,她暗自摇摇头,心道莫不是将才被那血腥的场面吓得犯了浑,看错了。
“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洪亮的男声传来。
却是皇上走了过来,他目光沉沉,扫了一眼院内,目光从碎裂的木桌和昏迷过去的尚书夫人上划过,眉头一皱,不悦地问道。
他去看左相之时,却听闻左相一行人已经从另一条路走了出来,当即返回,还未至此处,便听得几声凄厉的叫喊声。
萧贵妃连忙起身,跪倒在皇上面前,添油加醋地将整件事情说了一遍,直把昀凰说成了心狠手辣的毒妇,将慕容瑾说成了手段残忍,丝毫不顾宫中礼法的罪人,皇上闻言,眉头一挑,眼角扫了昀凰和慕容瑾一眼,前者站在那里,一身的傲骨泠冽,面色坦荡,丝毫不为所动,后者端坐在轮椅上,眼观鼻,鼻观心,面上的红色胎记显得瘆人,“昀凰公主,左相大人,萧贵妃所言可属实?”
昀凰恭敬地对着皇上行礼,道:“回皇上的话,萧诗安污蔑公主,罪不可恕,然念其身份高贵,又是初犯,想着一会儿她还要受杖刑,本公主便只赏了她两个耳光以示惩戒”。
“尚书夫人出言侮辱昀凰公主和其已逝的娘亲”,慕容瑾只短短的回复了这一句话。
小姐们虽然受到惊吓,一个个慌张的在那里大气也不敢出,却也有那头脑清醒的,比如周海韵,她本就不喜瑜王一党派的人,又对昀凰有好感,见萧贵妃扭曲了整个事实,当即站了出来,也不管萧贵妃不善的眼神,将事情的来龙去脉没有一丝隐瞒地对着皇上讲述了一遍。
皇上听完,哪里还有什么不明白的,定是昀凰扇了萧诗安两巴掌,那尚书夫人气不过,站起来怒骂了两句,骂就骂吧,还顺带着辱骂了昀凰那已经死去的生母,偏被赶过来的左相大人听到耳中,他今日刚宣布了左相大人与昀凰公主的婚事,一扭头,昀凰公主先是被人诬陷,莫名其妙卷入了君无痕被劫一案子,再接着又是连带着娘亲一起被人辱骂……这样的事情,但凡是正常的血性男儿都忍不下去,更别说是向来护短的左相大人,他有此一举倒也不奇怪。
皇上想到此,责问道:“萧贵妃,你还有什么话可说?”
萧贵妃一愣,没想到皇上不惩戒左相,反倒过来责问她,急声喊道:“皇上,左相目无章法,在后宫之中公然指使下人动手,可是犯了律法的!他出言侮辱本宫,分明是没有将本宫看在眼里,难道皇上你就能容忍一个外臣这样出言侮辱后妃吗?皇上莫不是要袒护与他?那日后,这宫中可还有章程可言?天下可还有律法可循!”
“放肆!”
皇上勃然大怒,指着她道:“你这是在教朕如何治理天下吗?”
萧贵妃大惊,磕头道:“臣妾不敢!”
“哼,朕看你巧言善辩,能说会道,你有什么不敢的!”
皇上说完,向慕容瑾看去,却见他端坐在轮椅上,对着他俯身,道:“皇上,微臣幸得皇上恩宠,官居相位,却连自己的妻子都护不住,微臣又有何能力担任这丞相之位”,他说着,面无表情的看着萧贵妃,连敷衍地说一句“微臣鲁莽了,竟然在宫中行凶,请皇上恕罪”这样的话都没有,倒让皇上有些不知该如何开口,他扭头,又怒骂了萧贵妃几句,惩罚她三个月不能踏出华清宫半步,又意思意思安抚了一下昀凰公主,再扭头看慕容瑾,见他依旧冰冷着脸,半点顺势谢主隆恩的意思都没有……
皇上不仅没有生气,反倒对他另眼相看,他不禁想到了长信宫中的那人,若是有人敢当着他的面辱骂于她,想必,他的反应会比左相还要激烈吧,男儿当有此气性,若是连自己的妻子都护不住,又谈何治天下!
事毕之后,皇上眸光闪闪,看向慕容瑾的腿,“左相,你的腿……可曾医好?”
慕容瑾闻言,扶着轮椅作势要起身,玄北连忙上前扶住他,他似是花费了九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