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臣认为,若是依照刚才几位大人所说的,让钦天监会同五官正好好推算一番,先行探测,待查探出什么结果再做打算,实在是荒唐之举,这般做法,有百害而无一利”。
“哦?”,皇上身体微前倾,勾唇道:“有什么害处?说来听听”。
“依照钦天监齐大人所言,这真龙之气,出现一会儿便消失,只知是在南方,可到底是在南方什么地方,连个具体的城名都讲不出来,就算去查探,又能探到什么?若是有无极大师在,传说他老人家一双慧眼能够望尽天下事,或许能够推算出来,可是无极大师远游多年,连他的具体行踪都查不到,又如何能够探查真龙之气的具体方位,若然这件事情是真的,等到钦天监查出什么来,贼寇怕是已经打到京城来了,此事如何能行?行军者,当未雨而绸缪,时机和机会只有抓在自己手中,才能让人安心”。
“那依爱卿之见,应当如何?”
“回皇上,微臣认为,这慢慢探查不可行,可若是按照瑜王殿下所言,将南方的几位手中有兵权的将领都抓起来,宁可错杀一千,绝不放过一个,这样的做法,就更不可行了,若是捕风捉影,毫无依据地去斩杀朝中大臣,怕是要引起天下动乱,我朝以文治国,岂能这样轻易杀戮”。
他话音刚落,沈青云冷笑一声,站了出列,道:“本官莫不是耳朵聋了听错了,怎么王大人所言甚是奇怪,依你所言,这慢慢探查不可行,将南方的几位将领抓住又不可行,左右都不行,那此事当如何?难不成你还有什么更好的办法?”
王虎虎闻言,却是一笑,接着道:“沈尚书莫急,且听我一一道来,这南方手中握有兵权的,一个是宁州将领陈凯哥,另一个是祁州将领端木辰,就算勉强将西南方向连城的闲散王爷燕王爷,以及在江南养老,兵权早已上交的镇国侯爷算上,也才四位,既然南方出现了所谓的真龙之气,那就将这四位看紧了不就好了,若微臣没有记错,腊月初的时候四方都要进京朝贡,皇上就下旨,给这四位的嫡长子封个诸如御前侍卫这样的职位,将他们拴在身边,一来起了监督教导的作用,二来也是给四方的将领和手握重兵的侯爷敲一个响钟,提醒他们,这天下是皇上的天下,有皇上在,他们才会有日子过,他们的好日子都是皇上您给的……”
他话音刚落,太子,瑜王,江阁老,忠义侯等人都目光灼灼的看向他。
他这主意不可谓不妙,说好听点,是给他们的儿子封官,可说白了,其实就是让占据在四方的势力将自己的嫡子送来京城做质子,以表忠心。
太子心中微寒,父皇多疑,这件玄乎到没有任何依据的事情,已经在他心中留下了一个阴影,王虎虎说的主意确实可行,可是这做法,难免会伤了老臣的心。
为君者,当用人不疑,疑人不用。父皇他却是有一些动静就会放在心上,宁愿错杀一千,也不会放过一个,这一点,倒是和瑜王不谋而合,只不过,父皇他甚为爱惜自己的名声,一心想做一个千古圣帝,不愿意在史书上留下坑害忠良,滥杀贤臣的污点,这才借由禁卫军统领的口,说出了自己想干的事情。
太子一双似能洞悉一切的眼眸,瞥了王虎虎一眼,这位禁卫军统领,竟然能够如此精妙的掌握父皇的心理,实在是不简单,联想到左相临走前所说之话,太子暗中捏了捏手心,暗中做了决定。
皇上闻言,眉头微拧,犹豫道:“诸位可有异议?”
虽是询问,可是皇上的态度已经很明显了,在场的大多数人都是最擅揣度人心的,当即纷纷表态道:“臣等没有异议”。
“臣等没有异议”。
……
“那就这么办”,皇上点了点头,一锤定音,他冷冷的看向左下方的那些言官,训斥道:“看看你们一个个的,畏手畏脚,这朝堂上要你们何用?前阵子还有人上折子,夸赞都察院的御史刚正不阿,遇到事情直言不讳,依朕看,你们里面有几个人当得起这份赞扬?全都是一群贪生怕死之辈!”
“微臣该死,请皇上恕罪——”
“微臣该死,请皇上恕罪——”
“微臣该死,请皇上恕罪——”
……
眼瞧着一批人跪了下来,皇上眉头微凝,大手一挥,道:“行了行了,起来吧你们,别每次训斥的时候都只会说这一句微臣该死,先别死!朕要你们来,是为国兴利除弊,而不是站在这里高呼几声微臣有罪,要拿出实际行动出来,让朕看看你们的能耐!”
殿下,周宇文见状,眼眸中含着笑意,悄悄地拉了拉一旁的周海清,咬起了耳朵,“看到没,皇上这是在敲打他们,定然还有后手,接下来该是有人要倒霉了,一会儿,怕是要你这个新上任的吏部尚书出场了”。
“唉,圣上的心意很难猜,若是倒霉的是那人,我倒是很愿意陪皇上唱这场戏”,周海清看了看对面的顺天府府尹,轻声道。
果不其然,皇上问了太子和瑜王几个时政问题,点了点头,眸光微转,落在某人身上,洪亮的声音响了起来:“顺天府府尹何在?”
顺天府府尹索罗出列,恭敬道:“微臣在”。
“顺天府府尹,管理京师附近州县,主理府政,朕且问你,最近市面是否承平,百姓是否安康啊?”
索罗不知皇上为何突然发问,他心中有些发毛,在脑海中准备了一下措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