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不可能是皇上了!
当年的君家功高震主,真正威胁的可是皇上的地位。
慕容瑾将弯刀收起,拉着她的手,眸光微凝,薄唇抿成了一道坚毅的弧度,“其实,不管当年的真相如何,也不管谁才是幕后主使,朝堂之上这盘大棋,真正的执子之人有且只有一个……”
而这个人,自然就是当今皇上。
六年前,户部尚书何文靖在朝堂之上参了君翼遥一本,公然指认君家私藏龙袍,有谋逆之心,皇上勃然大怒,御批兵部和刑部会审,结果在君府后院翻出了上面刻有“轩辕灭亡,君临天下”的石头,与此同时,从君家书房内翻出了其勾结匈奴,谋逆造反的证据,皇上当下定君家有谋逆之罪,直接派御林军围剿君家,君家一家老小连同下人,二十三个人口在京城君府被满门抄斩……
她之前一直认为此事是萧贵妃一伙人所为,因为萧家跟君家不和,这是所有人都知道的事情,平西侯爷为人阴险狡诈,善于权谋,这也是有目共睹的,而她查到的,一件件证据都是指向了平西侯爷,如今,突然得知真正的幕后人是皇上,说不震惊是不可能的,可是震惊之余,更多的却是了然和心寒。
伴君如伴虎,这句话一点都不假。
正如慕容瑾所说,这朝堂之上真正翻云覆手,拨弄棋局的只有当今皇上一人,执白子是他,黑子亦是他,不管是白子胜出,还是黑子胜出,对他而言都没有太大的影响,他唯一要做的就是稳固皇位,将这盘棋走下去,棋子的死活与他五官,争斗与他无关,甚至这些都是他乐观其成之事,朝臣们不合,互斗……对他是有利的,他只要作壁上观就好。
瑜王与太子相争多年,与其说是瑜王和萧贵妃有野心,妄图争夺那九五之尊之位,倒不如说这是皇上一手促成的局面,萧贵妃是他宠起来的,瑜王也是他捧起来的……兄弟不合是所有的父亲都不愿意看到的,可是制衡之术却是每一个帝王都必用的权术,要知道,这皇后不受宠,太子却深受百姓们爱戴,皇上他怕是早就对东宫有所忌惮,对自己的儿子尚且如此,那对于君家呢,一个功高震主的家族,怕是恨不得分分钟消灭吧。
自君家覆灭之后,皇上对萧家和即墨家很是宽厚,只怕是担心因此而伤了那些有功世家的心,刻意而为之……
京城,华清宫。
萧贵妃猛的打翻了桌上的茶杯,怒得站了起来,“你说什么?皇上他传了宸妃到御书房侍奉?”
见主子发怒,小桃吓得连忙跪了下来,一个劲地磕头,“娘娘息怒,娘娘息怒”。
萧贵妃深呼吸了几口气,金镶玉嵌珠宝护甲深深的陷进手掌心里,她咬着牙,面色变得阴狠,“宸妃有多久不曾来了?”
“回娘娘的话,好些日子没有来了”,小桃恭敬地回话道:“自上次宫中盛宴之后,她就不曾来过,这些时日来,皇上连连留宿宸宫,偶尔去一趟景仁宫”,却是一次都不曾来过华清宫,这最后一句,小桃在心里念着,不敢真的讲出来。
可是话说到这里,萧贵妃如何不知。
她闻言,生生地掐断了一根金镶玉嵌珠宝护甲,拉长着脸,嘴角噙上一抹冷笑,“原以为她是个安分的,却没想到,本宫这些年来,竟然养了一头白眼狼在身边而不自知,当真是可笑,想必那贱人现在心中得意得狠,得意她将本宫玩弄于手掌之中!”,她说到这里,一挑眉,问道:“景仁宫那位呢,她可有什么动作?”
小桃的头埋得越发低了,“回娘娘的话,皇后娘娘下旨,说宸妃近日来接连侍奉君王,身子劳累,特赐了外藩进贡的上好的药草,要宸妃娘娘好生调养身子,争取再诞下麟子,为皇家开枝散叶”。
萧贵妃闻言,面色不虞,她重新坐了回去,早就宫女收拾好了残局,重新端上了热茶,萧贵妃端着白兰花底的瓷杯,慢慢的饮了几口,这才重重将茶杯放下,冷声道:“她倒是能耐得住性子,连别人爬到她头上都能容忍……不过也是,她本就是这不愠不火的性子,本宫最是厌恶她这个性子,这口气,她能忍,本宫却不能忍,所有人都知道宸妃不过是本宫身边跟着的一条狗,宸妃那个小贱人骑着本宫上位,这不是在打本宫的脸吗!”
这宸妃是宫女出身,原本不过是后宫最不起眼的宫女,长相温和,皇上一日醉酒之后临幸之后,被抬为了美人,后来诞下麟子,晋封为婕妤,自萧贵妃入后宫,她便一直依附于萧贵妃,也就渐渐冒出了头,抬了妃位,她向来唯唯诺诺,见到人大气都不敢出一下,不管遇到什么事情都是躲得远远的,凡事不敢出头,跟个缩头乌龟一样,萧贵妃见她老实,是个蠢笨之人,才一直护着她。
没想到,一向胆小如鼠,萧贵妃向来看不上眼的人,如今竟然爬出了头,这让她如何能忍。
萧贵妃想到这里,想到瑜王近日来连连犯错,她心急如焚,又发了一通脾气,砸了很多东西之后,才挥了挥手,命令贴身嬷嬷去唤瑜王前来。
如今情势急迫,想到父亲送来的口信,萧贵妃眼眸里闪过一丝阴霾,既然皇上无情,那她也就不客气了,从来成王败寇,史书都是给胜利之人写的,只要权势bo在手,其他的就算是大逆不道,又能如何?
有些事情,等不得了,若是再不早做决定,只怕拖下去,会对他们越来越不利。
看皇上如今的行事作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