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镇国侯世子暴毙在佛安寺山下的消息就传遍了京城的街头巷尾,官员们闻言难免心头一震,堂堂镇国侯世子竟然在京郊遇刺身亡,这事情如若处理不好,怕是要引起动乱了,而百姓们则没有考虑那么多,对他们而言,朝堂风云,家国天下都是很遥远的事情,他们只关心自己的衣食住行,关心这个月能够拿多少月钱,田里的庄稼能多收几成,关心自己手头的事情能不能做成功,不过若是有八卦和新闻,听一听,跟着后面凑凑热闹还是有的,这件事情事关镇国侯,百姓们尤其是老一辈的对镇国侯爷颇有感情,众人难免唏嘘不已,感慨上几句“呜呼,悲哉”,有那心地善良的则落下泪来,纷纷为侯爷感到悲痛。
有那在现场看过之人,当下就编起了故事,随口猜测世子爷这是惹上了什么大官司,被人仇杀,瞧现场那惨烈悲壮的样子,分明是要置世子爷于死地,到底是什么样的仇怨能让人如此丧心病狂,一时之间,总说纷云。
外面闹的沸沸扬扬,消息传到相府的时候,昀凰在后院和墨言杠上了。
许是匆匆赶路的原因,他风尘仆仆,一身尘埃,手中的剑笔直地指着昀凰。
墨言古铜色的面上星目圆瞪,那道伤疤狰狞恐怖在他的面上抖动,昭示着主人的怒火冲天。
“昀凰!我再问一遍,你到底跟不跟我去杀了那狗皇帝!”,他说着,手中的剑又向前推送了一分,昀凰走之后,他处理好手中的事情,派人保护好老侯爷等人之后,便来京城跟昀凰汇合,岂料刚到京城就听闻了义父暴毙身亡的消息,这让他如何能忍,当下匆匆赶至镇国侯爷府,结果扑了个空,又连忙赶来了相爷府,终于找到昀凰。
本以为她还不知道此事,他还想着该怎么和她说这件事,怎么说才能不伤害到她,却没想到,她不仅知道,还亲眼看见,甚至连仇人是谁都知道,可她干了什么?
她什么都没干,只躲在这后院之中快活!
“少主,你不要这样”,墨衣见状大急,拦在了昀凰面前,“小姐这些年来夜不能寐,前几日眼睛都哭肿了,大少爷出事,最难过的就是小姐了……”
墨林也急忙上前,“是啊,少主,当日的情景我们都看到了,实在是没办法”。
“她最难过?她没办法?”,墨言提嘴一勾,讽刺道:“那怎么不见她去报仇啊?怎么不见她去拼命啊?”
“少主,小姐她不是……”
墨衣还要说什么,昀凰站了出来,轻声道:“墨林,墨衣,你们退下”。
她抬头,神色复杂地看着眼前的男子,不言不语。
墨言心中的痛苦她是知道的,他是舅舅救回来的孩子,是舅舅给了他一个家,恐怕在他的心中,舅舅就是他在这个世界上最重要的人,如今,最重要的人被人杀死,凭着他的性子,怎能不恼,怎能不痛苦,怕是恨不得现在就手刃仇人,替舅舅报仇。
墨言见她眼眶红肿,目露痛楚,知道墨衣所言不假,只是他现在满腔的怒火,急需找到一个突破口,看着昀凰倔强地站在那里一声不吭,眼眶忍不住涨红,吼道:“你说话啊,到底走不走?”
她走,他就带着她一同杀上皇宫,杀了皇帝狗贼!
她若是不走……墨言的双目又红了几分,他拽紧了手中的剑。
“现在还不是时候”,昀凰沉默了半饷,开口,“过不了多久,墨言,再等等……”
“过不了多久……”
呢喃着这几个字,墨言蓦然发出一声冷笑,眼眶有些湿润,义父对他恩重如山,若不是义父,他也不会活到现在,他活着除了为父母报仇,最重要的事情就是保护好身边的人,义父,昀凰,老侯爷……可如今,他的义父死了,他甚至连他的一面都不曾见到……
墨言面色铁青地看着眼前的人,“你不去是不是?”,声音突然变得极轻极轻,像是在问今天中午吃什么。
昀凰的心却紧紧的揪在一起,她面色一白,犹豫着,嘴唇嚅动半天,正要开口,墨言却失望地闭了闭眼,道:“算了,不逼迫你了……”,他看了看手中的剑,猛然想着地面刺去。
锋利的剑一下子扎进了地里一尺深,剑身嗡嗡,在院子里发出悲哀的鸣声,那声音像是刺在每一个人的心里。
墨言转身就走。
“你要去哪里?”,昀凰急道。
离去的身子一僵,墨言站住了,他头也不回道:“你就安安稳稳等着做你的左相夫人,我自己去杀了那狗贼!”,话落,人就继续向前走去。
他要去杀了皇上?
这绝对不行!
眼看着墨言气势匆匆地走了出去,昀凰眼睛闪烁了一下,咬了咬牙,飞身而上,拦住了他,“墨言,你不能去”。
“不去?哼,那就眼睁睁的看着义父惨死吗?”,墨言满面涨红,面上青筋凸出,指着佛安寺的方向,每一个字都像是从齿缝里挤出来一样,“你以前不是这样的,以前的你敢爱敢恨,就算是没办法报仇,也会隐忍待发,拼命的练武以求突破,可现在义父就惨死在你面前,你是怎么做的?你又为他做了什么?他可是你的舅舅啊昀凰!你说现在还不是时候,你让我等,那你说,要等到什么时候,你又有什么办法去杀了他?”
昀凰被他眼眸中的怒气刺激到了,她这两天本就气不顺,好不容易见到了一个亲人,谁曾想他却是来和她吵的,想到舅舅的死,昀凰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