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丘宁踏于飞剑之上,眉间微皱,眼底暗沉。
那黑袍人,当真是来去无踪,实力强劲,在仙宗之内如入无人之地。
幸而他对仙宗仿佛并无甚想法,只冲他与子笙而来,否则他少不得便要上告宗门了。
左丘宁眉间稍缓,若是只冲他两人而来,他便是不惧。
修行之道遍布艰险,便是那黑袍人对他二人有何企图,只当天道考验则是。
只是……
左丘宁微微皱眉,只觉有些异样。
他本是性情淡漠之人,此刻心中却是隐隐有烦躁之感,便是金丹寒意亦是不能消除。
他足下的剑芒一闪,发出一声铮鸣,便如流线一般,划破天际,直往试炼之地而去。
他却是不知,在他离开之后,那黑袍人竟是缓缓显露出了踪影。
只见那石壁一阵虚幻,便是缓缓显出了一个大致的人形轮廓。
不多时,周身仿佛被黑雾包裹的黑袍人便完全显出了身形,诡异却又不使人感觉阴森。
“唉……”随着一声长长的,仿佛蕴含着千万年沧桑寂寥的叹息,那黑雾缓缓消散,连着那身黑袍亦是化为了最为平常的白衣。
只见总以老夫自称的黑袍人,样貌却是极为年轻俊美,有着一身磊落气概。
他目似寒星,剑眉斜飞入鬓,样貌竟是与左丘宁有着三分相像。
但他身上气息比之左丘宁不知高上几筹,晦涩难明。
他从袖中拿出两枚玉牌,上蕴宝光,莹润灵动。
只见其稍稍摩挲了一番,便将两枚玉牌随手一放,置于石台之上。
随后他指尖一弹,一道灵光激射而出,带着极强的威压,将两枚玉牌护于其中。
他眸光一闪,又留下一丝神识,方才停下动作。
他缓慢地动起脚步,绕着洞府走了一趟,随即站在左丘宁闭关所在的石台之前,静默无言,连得他身上犹如漩涡一般深邃空茫的气息也是松缓了不少。
这般舒缓的姿态只持续一瞬,他便又是脊背挺直,苍茫之感俱现。
他轻轻拂了一下石台,驱走上面根本不曾有过的尘埃,便如轻烟一般,缓缓消离不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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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瞬息,左丘宁便已是到了那试炼之地前。他脚下一踏,便从剑芒之上翩然而落,身法利落玄妙。
他走近那方白玉石台,打眼一扫,手中便出现了一枚莹白玉牌。
那中年修士撩起眼皮看他一眼,他不过筑基修为,却似是不惧左丘宁周身威势,仍是淡淡道:“置于凹槽处。”
左丘宁朝他微微颌首,手中一动,那枚玉牌便是嵌入了凹槽之中,随着一阵灵光闪过,密密麻麻的文字显露于石台之上。
左丘宁动作一顿,随即神识一动,便是选定了吞噬魔窟——依那黑袍人所言,白子笙被吞噬魔蝶追赶,那便应是处于吞噬魔窟之中了。
在他神识甫一触及那吞噬魔窟的字样时,左丘宁便觉神识一阵恍惚,随即便是发觉,他此时已是处于一处幽暗洞窟之中。
那中年修士在左丘宁身影消失之后,淡漠的眼中闪过一丝异样:“冰凌峰……”
然而他很快便是压下了那丝异样,微微阖上双目,随即便骤然睁开,仍是一脸淡漠,无欲无求,恍若傀儡,不紧不慢,疏离冷淡。
左丘宁手中一动,青锋骤出,剑芒围绕于他身侧,杀气凛冽,寒意森然。
他双目微阖,眉间涌出一股强大的神识,横扫四方——
只是,那石壁不知何物所筑,竟是仿佛有阻挡神识之能,让得他之神识只能困于数丈之内,不得更为宽远。
左丘宁眉间微皱,伸出一指,轻轻一点,虚空仿佛波动了一下,便有一道蒙蒙银光从其指尖漫延而出,直直指向一处方向。
左丘宁微微摆首,看向那处恍若恶兽之口的幽暗石道,足下一转,便是往那处而去。
幽暗里,那抹剑芒散发着凛冽的寒光,在这石窟中瞬息移动。
那抹银光乃是指引向白子笙所佩戴的铭心灵簪所在,虽是不甚精确,却仍是能助此刻神识受阻的左丘宁不至于迷失于复杂诡异的吞噬之中。
左丘宁跟随着那抹忽明忽暗的银光,足下御剑飞掠。
只见他身形一滞,侧身一闪,堪堪避过一只六翼魔蝶的长喙扑咬。
那魔蝶许是追赶白子笙中落单,亦或是觉察到了血肉之气埋伏于此,但不可否认,若不是左丘宁感知敏锐,便是要被其吞血食肉了。
左丘宁眸光一凝,随即便是认出了——身披虫甲,背负六翼,目若斗珠,长喙如铁,不是吞噬魔蝶又是何物?
然而不过是六翼罢了,实力只堪比筑基,既已是被左丘宁发觉,那便绝是再无机会。
只见左丘宁手中一挥,一道寒光闪过,一缕剑芒夹杂无限寒意,将那魔蝶斩落两半,切口平滑如镜,顷刻间便是夺去这等低阶妖兽的性命。
随即他招手一挥,那魔蝶身上的长喙便脱落而出,被其收入储物袋中
从遇蝶至斩落,不过瞬息之间,左丘宁也只堪堪出了一剑罢了。
他脚下不停,足下剑芒吞吐,那四溢而出的寒意剑气,将左丘宁层层围绕,恍若杀神降世。
一路之上,左丘宁斩杀了数十只魔蝶,其间最为狰狞强悍的,便是一只八翼魔蝶。
其隐匿于石隙之间,只待左丘宁行至于此,便要一击必杀了。
孰知左丘宁神识敏锐,气息清冷,便是在其突袭之前,手中冷光氤氲,只把青锋一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