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丘宁的金丹瓶颈是她担忧已久的事情,如今数十年过去,左丘宁的修为仍是卡在筑基巅峰未能更进一步,她心中难免忧虑。
“吾竟不能助徒儿早结金丹,实在是枉为师尊……”她幽幽一叹,眉宇间哀愁更甚。
分明是一个冷硬如冰的强大修士,可是一遇到她的……她的徒儿有所不利时,仍然心中焦虑苦涩。
“……”左丘宁沉言道:“师尊不必如此。”左丘宁性情冷淡,却并非不知好歹之人,金丹机缘未到,他又怎会苛求于师尊?
黎葶素来知道左丘宁之性情,知他所说确是心中所想,对她毫无怨意,也便微微一笑,拂去脸上愁色,眼波一转,道:“此次宁儿回来,为的是何事?”
左丘宁侧头唤道:“子笙。”
白子笙微微一愣,便从容向前:“子笙见过……前辈。”
冰凌老祖眸中一闪,随即眉目略缓,道:“你唤作子笙?倒果真是个天资聪颖的。既宁儿带你前来,想来也是宁儿所信之人,既如此便与宁儿一起随本尊来罢。”
说罢袍袖一卷,白子笙只觉眼前一闪,空荡的石室便出现一座精致小巧的宫殿。
这宫殿似近在眼前,给人的感觉却似雾里看花,仿若虚幻。
冰凌老祖抬步向宫殿走去,看似平常,脚下却是刹那变换。
白子笙看了眼左丘宁,后者微微颌首,便跟了上去。
可是黎葶何许人也,一个强大的元婴修士,速度岂是白子笙这等练气小儿可比的?于是他便落在了后面,即使是运尽体内所有真元,也是跟不上的……
倒是左丘宁,他本就在筑基境界中横扫众人,速度也是不慢,即使赶不上黎葶,却也是极快的。
而此时他却没有急忙跟上去,而是不疾不徐地与白子笙并肩而行。
两人就这般行进了一刻钟,才进入了宫殿之中。出乎白子笙的意料,殿内的布置极其简洁,并未像其外表一般极尽精巧。
冰凌老祖早已在殿中的蒲团上坐下,她看见两人并肩而进,目光一动,面前出现了两个不无不同的蒲团。
“宁儿与子笙坐下说话罢。”
白子笙心中知觉冰凌老祖的态度有些奇异,极其忐忑,却也依言坐下。
他上一世只知好友在归元仙宗潜修,却不知其师尊是如此一位元婴修士,更不知其师尊之性情……
也不知这老祖对他印象是否良好?是否有收他为徒的意愿?若是在这一关过不了,莫说与好友仙途长伴,恐怕连缘分也会变得浅薄罢!
毕竟,这一世,他与好友只是相识不久,未曾有甚么关系。好友此时待他的一分不同,也不过是因着本心之意罢了。
如此心绪纷扰之下,白子笙脸色愈加忐忑,心中不安尤胜从前。
而此时左丘宁已在他的身旁坐下,他看一眼忐忑不安的白子笙,开口道:“请师尊把子笙收于门下。”
冰凌老祖微微一笑,“宁儿也会有主动为他人言语的一天?为师算是见识了。”
左丘宁神色不动,言道:“师尊莫玩笑。”又顿了顿,“子笙或是徒儿成丹契机。”
冰凌老祖的脸上出现一抹讶异和喜色,随即又是闪过一丝复杂,她微微低头,复抬头时面上带上了一丝微笑:“既如此,本尊便把子笙收于门下,做个亲传弟子罢。子笙性情温和,本尊亦是欢喜的。”
因着她掩饰得极好,左丘宁与白子笙皆是未曾发觉其中不妥。
白子笙在左丘宁开口时已然有些许猜测,但是听闻自己或是左丘宁的成丹契机,心中却不知是酸是涩。
难道是因为这般原因……好友才待他有所不同?这般胡思乱想下,连冰凌老祖收他为徒的话语都是未曾听见。
左丘宁感觉到身边之人有些许古怪,转过头来便发现白子笙脸上神色晦暗,心境似有所动荡。
他神色冰冷,在白子笙头上略略一按,道:“莫要多思。”
头上一触即逝的温热使得白子笙心中一振,从纷乱的思绪中回过神来。
方才他过于纠结,竟险些陷入心魔之中。若不是好友出声提点,恐怕他早已坠入那魔念内,身死道消了。
其实他何必多思?即使好友此刻待他的一丝不同是因着成丹契机一事,但仙途漫漫,朝夕相处,未尝不能培养出深厚情谊,又何必拘泥于此,徒生烦恼。
左丘宁见他神智已清,便道:“师尊已允你为徒。”
白子笙闻言,顿时赧然,急忙道:“晚辈失色了,还望前辈莫怪。”
冰凌老祖脸色奇异地看了他一眼,道:“无碍。不过……子笙为何还唤吾前辈?”
白子笙一惊,随即行三叩九拜大礼,道:“徒儿……拜见师尊!”
冰凌老祖微微一笑,道:“从今以后,你便是我冰凌老祖的亲传二弟子,亦是我归元仙宗的第一千六百代内门弟子。而子笙的师兄便是宁儿了。”
拜了师,与好友身处同一宗门,更是同一山门的师兄弟,白子笙心中总是欢喜的。
然而转念一想,他神色又有些许为难。
拜了师尊,可他并不欲修习师门法典,只是,此时此刻他如何说的出口!
倒是左丘宁见他神色为难,便知其所忧。道:“子笙不必忧虑,师尊并不干预弟子修行。”
白子笙一惊,看向冰凌老祖,得到老祖一个虽说不上极其亲近,但也极为和煦的笑容,心中稍安。
“子笙欲往何处开辟洞府?”冰凌老祖出言问道,眼神却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