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同西夏……你怎的这样胆大。”穆清低声道,连忙将自己解开的衣服重新系上,已经好长时间没有见过野夫了,再见竟然是在黑沉乌江水上。
“我来见你。”野夫道。数月不见他看起来更是沉默,整个人也无端多了些萧瑟,脸上肉也少了,周身也开始凌厉起来。
“来见我也不能挑这样危险的地方,若是叫人发现在这江面上你连跑都无处跑,可如何是好。”穆清将门窗关紧,竖着耳朵时刻听着外面的动静,屋外稍微有点轻微的响动都能叫她脸色生变。、
“不用害怕。”野夫说一句话,然后上前离穆清近了些,从上往下直盯着穆清。
“怎么能不害怕,你这个胆大包天的人……”“你看起来过得不错,长胖了些。”
穆清犹自骂野夫,野夫突然道一句她看起来过得不错,于是瞬时间室内便无声了,穆清不知如何回答,瞬时间便想起父母不知抵京了没有,兄伯还在远方受苦,她竟然还长胖了。
边儿上的药汤桶里热水还四处弥漫,水蒸气慢腾腾的往屋子四处飘,整个屋里都湿漉漉的,穆清转瞬间心里也起了潮。
“不用内疚,你长胖了很好。”野夫伸手摸摸穆清头顶低声说。
穆清便眼眶有些发红,“你那时候在宫里传给我的信儿我收着了。”同野夫说起数日前宫里收着纸条的事情。
“我知道你收到了,我是今天来取东西的。”野夫将手从穆清头上取下来,站直身体。
“你要什么东西,今日拿走便是,再不能冒这样的危险。”穆清垂着眼睛绞着手指站着,隐隐有预感野夫要说什么,紧张站好。
“萧大人在我那里,凉州。”野夫道一句,却是答非所问穆清猛地抬头,皇上不是着人要将父亲接回来么,怎的在野夫那里。
不及问出口,外面响起严五儿声音,“娘娘,皇上着奴才给您送早膳。”他端着一个大炕桌,上面有张脸盆大的烤鱼,听皇上说乌江现钓现烤的鱼静妃爱吃的不得了,皇上同那元昊不知说什么气氛严肃的当口也记得要给静妃送烤鱼,真是个能一心二用的,严五儿心道。
半晌里间的门打开一条缝,穆清脸色发红对严五儿道了谢然后欲接过炕桌,严五儿却是没让“娘娘,这炕桌恁的重,您搬不进去,奴才都搬着费劲,让我搬进去罢。”他侧身要从屋里进去,穆清身子一僵,然后伸手沉沉稳稳的将桌子端起来“我自己端进去罢,严总管去伺候皇上去。”
“哎,哎……娘娘您小心着点啊……”严五儿话没说完眼前的门已经关上了,屋里他又不好闯进去,遂也就摸着鼻子往下走,怎么觉着自己被嫌弃了,还有点纳闷,静妃方才不是在泡汤么,今日泡的也是挺快,还有,静妃还是头一回当面叫他严总管呢,严五儿瞬时间沾沾自喜起来,翘着尾巴得意洋洋顺楼梯去了二楼。
穆清惊魂未定放下炕桌,屋子里野夫已经不见了,严五儿刚刚来的时候野夫同她说叫她去一层,别叫人看见,然后扔了一身衣服给穆清自己从靠船尾的窗户里出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