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妾,也不是很确定,若是可以,娘娘可否叫来外祖父一起?他为大皇子诊了良久,应是最了解病情的人。”文素问垂眸,没想到大皇子的病,或者说是毒,如此棘手。
见文素问如此,沈瑶荷大概也明白了她的意思,只握紧扶手,扬声唤道:“张安,去问皇上,或者木公公,可否请高御医来坤元宫一趟。”
门外张安应了一声,便匆匆而去,沈瑶荷皱着眉不知道在想什么,江嫣心中也叹了口气,只希望文素问真的医术高超,能救下端木耀。
殿中三人各怀心事,沉默无语,等了好一会儿,张安才带人高御医回来。
“参加皇后娘娘,珍妃娘娘,参加文昭容。”高御医一一拜过,沈瑶荷连忙叫起:“高御医快请起,今日劳烦你,是因为大皇子的病。”
“大皇子又发病了?”高御医显然很是吃惊。
沈瑶荷摇头:“不,只是,文妹妹为大皇子诊过脉后,说不敢确定,想和高御医探讨一二。”
高御医小小瞪了文素问一眼,文素问连忙摆出一脸“我错了可是拜托了”的样子,高御医叹了口气:“此事,皇上是不许臣对皇后娘娘说的,臣……”
正说着,端木宸也走进来了:“耀儿又不好了?”
“没有,只是,臣妾想知道,耀儿到底是什么病。”一而再再而三,似乎每个人都在跟她强调端木耀病情严重,沈瑶荷心中焦急,直接问道,“为何皇上不许臣妾知道?”
端木宸抿了下唇,坐在沈瑶荷旁边,看了眼高御医,又看了眼文素问,叹了口气:“高御医,你把大皇子的病,细细与皇后说一说罢。”
高御医应了声“是”,还是沉思了半天,才缓缓说道:“想必娘娘也有所疑问,其实,大皇子确实不是病了,而是中毒。”
闻言,沈瑶荷握着扶手的骨节都有些泛白,显然是用力至极。
“此毒甚是霸道,去年大皇子落水后,臣就发现征兆,却一直……束手无策。是何毒,叫何名,毒性如何,臣一概不知,便是翻遍家中藏书,也未找到对应的描述,只看大皇子的表现,似是极为畏寒,猜测是寒毒一类的毒药,便据此为大皇子行针开药,所幸一年来,毒性已经得到控制,若用药得当,大皇子只是冬天难过些,其余,应该是无大碍,只千万不要再受寒了。”高御医说完,也叹了口气。
沈瑶荷脸上已经看不出悲喜,她只看向文素问,说道:“妹妹怎么说?”
“妾所诊结果,与外祖父相似。”文素问看了眼高御医,对方果不其然正冲她吹胡子,“大皇子体内各处经脉脏腑中,都有此毒分布,恐怕,中毒良久。”
“耀儿不过四岁!便是中毒,能有多久!”沈瑶荷气极,随即眼中便有泪要流下,“你们,诚实告诉本宫,耀儿这般,是否,是否会有早逝的危险?”
高御医闻言马上跪在地上,不敢开口,文素问也束手站在一旁,低着头不说话。
“别为难他们了,朕来告诉你。”一直沉默的端木宸忽然开口:“若调养得当,耀儿应该能活到二十。”
二十!
沈瑶荷豁然站起,眼睛蓦然瞪大,随后腿脚一软,便瘫倒在椅子上。
“娘娘……”双玉担心的上前扶住沈瑶荷,“娘娘不要着急,先喝杯茶,也许高御医有法子呢。”
沈瑶荷闻言像是抓住一根救命稻草,努力坐起身子,看向高御医:“可有法子?”
“臣的法子,也只能保大皇子前二十年。”高御医深深低头。
端木宸叹了口气,往沈瑶荷放向推了推茶杯:“不用为难他了,若不是他,耀儿只怕……”
半晌无语。
“是臣妾不好,没看顾好耀儿,还请皇上责罚。”沈瑶荷终于能平复些心情,起身向端木宸行礼。
端木宸眸色黯黯,看了她片刻:“起来吧,朕知道你也不想。”
江嫣瞄到,沈瑶荷借着起身的姿势,不着痕迹的抚了下眼睛,心下恻然。
“耀儿的身体情况,你先不要告诉他,”端木宸皱眉道,“朕看耀儿最近活泼不少,只,无论如何你要看好他,万万不可再落水,或者受凉。朕已经想好,等到天冷,便先不让高老进宫了,只让他们三个在自己宫里读书即可。”
沈瑶荷勉强笑一下:“是,臣妾会看好耀儿。”
端木宸点头,随即看到江嫣脸上的神情,笑了一下说道:“珍妃无需担忧,高御医说过,只要耀儿冬天里按时吃药,按时行针,平日与寻常孩子无二。”
江嫣点点头,摸摸脸,还是叹了口气,没有说话。
其实,也许,她能救端木耀的……
一屋子人都再没言语,端木宸见状,直接挥手让高御医先回去了,又回头对沈瑶荷道:“近来天气越发凉了,记得给耀儿加衣服。”
沈瑶荷自然点头。
“那朕先回去了,近来政事比较忙,恐来不了后宫几次,”端木宸说着,又皱起眉头,不自觉再看沈瑶荷一眼,之后便迅速调开视线,“辛苦皇后了。”
“臣妾分内之事。”沈瑶荷又起身一福。
端木宸再看江嫣,发现她今日穿的恰是一件水粉色的外衣,不自觉想起早上的那一幕,轻咳一声:“珍妃带三个孩子也辛苦,天气渐冷,平日里也少出门些。”
“多谢皇上。”江嫣也起身福道。
端木宸点点头,起身准备走,又看到文素问:“文昭容?”想一想,对木林道:“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