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不凡在论道开始的时候便始终将目光落在天峰的最高处,传说中的天眼便在那几乎可以触摸天穹的地方,按理来说和他应该保持着九万石阶的距离,可他却觉得那天眼似乎近在咫尺,甚至有血脉相连的感觉。
他的动作当然引起旁人注意,人群来来回回,不断有人从登天楼中沮丧走出,先前帝子斋的花临水与道门的一位叫梓晓晓的师姐抽在了一起,之后梓晓晓神情落寞走出,显然是败了,谁人进场谁人走都是被集中关注的事情,只有对此漠不关心的路羽等少数人才会注意到这些事情。
“大师兄,怎么了?”路羽问道。
陈不凡自上山之后感觉便一直不太对劲,登天路飘渺无虚,大道之理暗藏其间,可是以悟性冠绝所有人的秋名山的大师兄不断没有察觉到什么天道奥妙,反而觉得始终有股若隐若现的亲切感,仿佛这里的一切本来就与他亲近,宛如回到了居住十几年的老宅一般熟悉。
陈不凡摇头,再抬头,看着天眼的方向,心想难道是错觉?
嘴巴上说道:“没什么。”
陈不凡扭过头去又看了一眼曾经有无数谣传的第一天关,这第一天关会给人以心魔幻境来试炼,但是唯独对他毫无效果,这是什么道理?而且,为何他对天眼的感觉油然而生了难以言喻的熟悉感?
“我想要上山看看。”陈不凡老老实实说道。
如若站在他身边的人是何醒歌,此刻一定会劝说他不要说胡话了,登天路上天关十座,更有幽冥仙坐镇,即便是秋名山的大师兄也必须老老实实按照祭天大会的规矩来,哪里可以痴人说梦?
只可惜,此刻在他身边的人是路羽。
于是这秋名山的小师弟随意的说道:“那大师兄你便直接上山去吧,何必参加这种无意义的武斗?”
陈不凡怔了怔,竟然真的不假思索越过了登天楼走向山道,向着第二天关走去,这一幕着实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力,所有的修道者们都看向了陈不凡,心想就算秋名山的大师兄实力超绝,但是连比都不比一下就直接上山,是不是太过嚣张跋扈?
只是场间又没人自认为是陈不凡的对手,如果他真的是懒得参加武斗想要直接上山,也的确是存乎了一定道理,场间诸人看着他的背影,神色复杂,多有妒意,终于有一个声音响起:“陈不凡,你准备直接登山?这不符合祭天大会的规矩吧?”
所有人纷纷侧目,看到说话者是天才虫师闻时雨,这才觉得理所当然,也觉得他说的话不无道理,一个个跟着点头,心想你是秋名山的大师兄,也不能如此无视规矩,连君不邪都老老实实抽了签等候者入登天楼一战,你凭什么可以如此嚣张?
陈不凡将手捧书卷,神色略微有些惘然,然后很快恢复清明,说道:“我想要去山顶看一看。”
闻时雨冷笑道:“你到是把自己直接认定成前十了,你不怕你阴沟里翻了船?就这么着急上去观天眼,不知道心急吃不了热豆腐吗?”
陈不凡摇头,略微思忖。
然后他认真道:“天眼在呼唤我,我要上去看看,我觉得……天眼或许本来就是我的东西。”
满场哗然!
“天眼自数千年前被幽冥境前辈高手发现在天墓中央,不知过去多少个春去秋来,天眼始终存在,传闻是天道的眼睛,苍穹天道便是靠着这个眼珠子来观察人间疾苦,而你陈不凡才多少岁,才二十二岁,你一出生两个眼珠子也都完好无损到了现在,你是何来的狂妄之言,敢说天眼是你的东西,莫非你是准备直接带走天眼了吗?我可奉劝你,多少幽冥境的老前辈都尝试过带走天眼,却无一成功的,你陈不凡被天道垂青,已经找不着北了吗?”
说话人不是闻时雨,而是素来博学多才的帝子斋春客北月。
他语气肃然,冰冷至极,而且随着他的斥责,其他人的目光也跟着出现了警惕与敌意,他说的是实话,而且秋名山的大师兄实力本就超绝,自然是公敌般存在,这一刻其他实力不济的修道者多少都有些同仇敌忾起来。
君不邪冷冰冰的看着这一幕,没有说话。
君不邪有着自己父亲君陌生留给自己的小世界,能够借住其间的力量从而生生不息,力量源源不绝若长江流水,是真正意义上的幽冥境之下无敌,换而言之如果拿出底牌,他才是场间最强无敌者,自然在他眼中所有争执都是笑话,他作壁上观当个看戏人便好。
虞化姬摆了摆手,让周围那些对陈不凡神色不善的道门弟子不要轻举妄动,圣女剑收拢剑鞘之中,保持中立。
人群间神态各异,王鹤惊云嘴角带着邪气凛然的笑容,微笑不语,也是一副坐山观虎斗的神色。
但是大部分修道者已经全部面色不善的望着陈不凡,大有一言不合大打出手的趋势!
何醒歌没有说话,静静的走到了陈不凡身侧十米处,虽然他确信这个地方鉴于规矩谁也不会出手,可他依然需要站在一个最适合支援大师兄的位置,免得真的有意外发生。
其他的秋名山弟子基本都是十全司的人,为首是刀魔颜鑫轩,他们同样时刻注意着场间的变化,虽然不清楚为何陈不凡要怎么做,可是他们还是要时刻准备随机应变。
陈不凡坦诚的说道:“可是……我觉得天眼,可能真的是我的东西。”
“你疯了不成?”闻时雨讥讽道,数百名修道者中的大部分人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