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默兰一声轻喝。
再向着前方密密麻麻的紫草竖劈一剑。
一股庞大剑势冲天而起,然而还不待剑势积蓄到顶峰,却忽然如江水决堤溃散,无数真气浩浩荡荡向着四面八方倾泻出去,好似大江倾覆,疑是银河落九天。
不过好在也将四周无穷尽的紫草全部冲散出缝隙,李默兰目光一凝,化一抹青色流光冲出了紫海,回头再是竖砍,三记干脆无比的开山剑劈出三道一人高的巨大剑气,暂且搅碎了身后追击。
赵提山微微眯眼,他刚刚分明感觉到一股强悍无比的剑势拔地而起几乎要震碎他的法相天地,让他心神震撼,然而不待他细细感受那一剑中的霸烈意味,就发现那剑意自行消散,剑势丝丝缕缕溃不成军,这是怎么回事?
他遥望李默兰,声音不响却清晰的传递过去:“你那一剑本应该可以让你占据优势,为何又散了?难不成是你故意的?还是说,有什么剑连你这样的剑客都无法掌握?”
李默兰没有回答,他的的确确是失败了而并非蓄意散去,一象化天龙是龙象剑法中的杀招,按照两撇山羊胡的糟老头儿生前所言,至少要他入了返璞归真境才能勉强使用,现在的他纵然已经有过经验,可是想要贸然用处这种绝招未免还是太勉强自己了一些,故而还是没能成功。
紫海如絮雾遥遥跟随在后,跗骨之蛆般无法甩掉,李默兰纵然步伐奇快无比如一道奔雷,一步能迈出常人三四十步的距离,也依然无法甩掉,而且在赵提山的法相天地中,一切尽在掌握,就算原本是追不上的,此刻也有着天然优势了。
如若从上往下看去,能够看到场间的紫海好似泼墨成了一副图画,一个巨大的紫色弧线正在缓缓拉长,仿佛要在这草原上的广阔地带中画出一个庞大的紫色圆圈。
李默兰绕了一大圈,终于改变了自己方位,而赵提山也至于察觉到了他的意图,却没有丝毫惊慌。
数分钟前,李默兰与赵提山之间隔着一片“紫海”,然而在青衣剑客长途奔袭的绕圈之下,紫海反被甩在身后,再绕回来,赵提山与李默兰中间再无任何东西拦路。
脚下炸出一个深坑,李默兰骤然加速,比刚刚还要快了数倍不止,肉眼根本无法跟上这种速度,一声长啸声还未传入耳中,那青衣剑客已经近在咫尺,竟然是比声音还要快!
赵提山看着这气势汹涌的年轻剑客俊逸的面庞,心中豪气渐生,只觉得一口积蓄已久的气息终于可以抒发而出。
其实抛开魔道魁首的身份,赵提山也算是一个痴心战斗的修道者,对于这种酣畅淋漓战斗,可以斗得旗鼓相当的对手,他当然是欢喜得很了!况且有自己妻子在一旁掠阵,他哪里担心自己意外殒命呢?当然要全力以赴。
赵提山大声道:“我便让你看看,我赵提山的真本事!你要近身搏杀,我便让你近身搏杀,你剑道中人善于贴身相搏,难道我这魔道中人就不行吗?!”
他豪迈大笑,气吞山河,对应得是李默兰面无表情的脸颊。
赵提山面对着手持龙象剑杀来的李默兰,不躲不避,丝毫无避其锋芒的意图,术法证道的修道者往往喜欢拉开距离打得天花乱坠,因为近身搏杀他们毫无优势,但是东豫如今的魔道魁首,紫衣魔头赵提山却偏偏要反其道而行之。
天性喜欢逆流而上,死不悔改。
就好比二十年前在那场大雪天里,那个还未一举成名更未立地成魔的紫衣书生,面对正围杀一个姿色平平女子的数十名江湖高手与更多的精锐骑兵,同样是死都不肯退一步,直到他刹那入魔。
场间,一袭紫衣再撞青衣,青衣剑客身后那片紫海依然紧追不舍,两紫夹青衣。
再演一场紫对青。
几道粗如梁柱的紫色天雷当空而落,紧追李默兰的脚步,年轻剑客并未抬头去瞧一眼这些蕴含天道意蕴的紫雷,任由那些紫雷与身后几百米外的紫海一同不紧不慢追在身后,身形前倾,手中北海龙象剑锋寒芒闪烁,向前甩出一道一人高的粗壮剑气,剑气如银白色的弯月,挟着草色狂风而至,双方还未相撞,赵提山也是满脸狂傲的不愿意闪躲,向前一掌拍出,一个紫色手掌凭空凝结抽空四周好不容易才缓缓再升腾而起的天地灵气,迎着剑气而去,紫色手掌霎那被剑气斩碎,但是已经是强弩之末,等到赵提山身前的时候已经化作一抹清风,只能吹起他鬓角发丝。
二人贴身,李默兰起手撼九霄,剑势再凝聚,一剑横砍,上来便是龙象剑法中的第三式海湮天,地上草叶早已经融入了紫海之中,只有黑色的泥土,顷刻间泥土或是向下沉降,或是向上反卷,好似天崩地裂。
赵提山侧身避过这快若闪电的一剑,但是依然被削去了额前一缕黑发,他面色如常,似乎完全没有察觉,冲着身前青衣的胸口就是霸烈一掌,一掌拍中李默兰的胸口,震碎了护体真气的同时李默兰口中喷出一口鲜血,然而在他即将倒飞出去的同时也还以颜色了一缕剑气,这缕剑气已经让紫衣魔头没有机会闪躲,只能硬生生承受,肩膀上一下子被拉开了一道血口,鲜血丝丝渗出,狼狈程度不下于李默兰,但是终究是外伤,虽说疼痛,可是赵提山这种魔道巨擎总不至于这点小伤还怕了。
李默兰嘴角鲜血不停流淌,胸口青衣撕裂,有一个明显的掌印无法褪去,整个人在掌劲下倒飞入了那片紫雷与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