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客官要走了哇!”大脚男子不知从哪冒出来,手里拎着算盘,说话声音有点阴阳怪气。
“掌柜的,我们不走还等着你再收一天的店钱啊?”老车夫愤愤的样子,显然开店的比他赚钱容易,他心里不服气。
“别急着走啊,得等咱们清点一下屋里的用品,有没有损毁和缺失的才能走。不然得照价赔……”大脚掌柜的看到了天娇,一副恍惚的样子。
天娇咳了一声,指着老槐树下的那间客房,“请问那间屋里住的是什么人?”
大脚掌柜的难得地露出笑容,“这个嘛,不能说啊!开店得有开店的规矩,得为客人保密。就像姑娘你昨天扮个男装,咱们看出来也不能说不是,不过女装真是漂亮。”
大脚掌柜晃着着算盘,笑得不怀好意思。天娇见问也是白问,便不再理他,走到马车前准备上车。
大脚掌柜唤来两个小伙计往两间客房去检视,他悠闲地靠在院门前扒拉算盘,眼睛的余光不时瞄向天娇。
天娇讨厌他的目光,突然想起昨天给他一袋银钱,事还没给她办妥,叫大脚掌柜的赶紧把早饭和干粮准备好,不然退钱。
大脚掌柜满脸陪笑应着,往厨房去了。
天娇又看向那间隐在槐树下的客房。要是赶路的这会也该起身了,那屋却没有一丝动静。正想着,小伙计检视完出来了,天娇赶紧问,“那屋的客人原说和我们一同动身的,烦请小哥帮我们去招呼一下。”天娇朝老车夫眨眼示意,行走江湖她也多个心眼了,问话得讲究策略才行。
小伙计吧嗒一下嘴,“姑娘怕是白等了,人家子时就离开了,算计得比咱们掌柜的都精。看着像是豪门大户家的爷,其实小气抠门,真不知道那个女的跟着他图啥,大半夜不睡觉还要赶路。”“那他们是走得太急了。”天娇撒个谎,心想那个女的应该不是燕姝,霸王庄门楼上贴着燕姝的画像,为了百万赏金,庄上的人肯定会留意女子的容貌是否是燕姝。
“一朵鲜花插在牛粪上,可惜了那女的。”小伙计话音刚落,另一个小伙计走过来,听说天娇是那对男女的朋友,从口袋里掏出一支榴花钗,他打扫屋子时发现的,“君子爱财,取之有道。”
小伙计把榴花钗递给天娇,露出一副桀骜的神情。旁边的伙计揶揄道:“真难得呀,第一次见你不藏私还人贵重物品的。”
“客人走得仓促落下的东西,当然能物归原主最好。我什么时候藏私过?”两个伙计打闹起来。
天娇捏着榴花钗怔住了,她知道燕姝的榴花钗有一对,她在驿馆时拣到一支,这会燕姝又遗落一支。难道她是有意遗落的?燕姝身边的男人是谁?
算时辰,她从山上下来回到客房,应该接近子时,那么老车夫听到隔壁房里动静,应该就在她上山的时候。
“你们两个检查有什么问题吗?”大脚掌柜拎着一个食篮过来,远远就朝两个小伙计喊。显然被他们两个打闹的样子激怒了。
小伙计停住手,垂头回说没发现什么东西损坏。大脚掌柜冷哼一声,小伙计赶紧溜走。
“这些吃食也算对得起姑娘多付的银钱了,恕不远送。”大脚掌柜的回身要往柜台去。天娇叫住他,“我听说贵庄庄主最近性情大变,****笙歌,不知是否真有此事?”
“这个,姑娘怎么也想入我庄主的美人寨吗?”大脚掌柜不怀好意地打量天娇。
“随便一说,以前他可不是这样的人!”天娇装做漫不经心。这倒勾起了大脚掌柜说话的yù_wàng。
霸王庄庄主年前就身体不好,一直请医用药也不见效。就在开春那日,庄主突然像变了一个人一样,庄子里的人都以为他是回光反照,一个个忧心他的病来。谁知庄主说他做了一个梦,要采阴补阳,让人广选美人纳入后寨。
庄上的美人庄主是看不上的,管事的只好外出去买去骗,弄来了几十个美人。庄里的钱便不够用了,才想法四处克扣,有时候等于强抢强卖。这两个月来来往过路的都怨声载道,他们也是被逼得没办法。
“嗨!我怎么跟姑娘说这些。这要是让庄主知道了,我这差事就没了,家里还有老婆孩子等着开饭呢!”大脚掌柜的突然住了嘴。
天娇轻笑,她知道霸王庄主被凌振欢附了身,竟然做出这么荒唐的事。先记上一笔,等以后寻到机会告他一状,看凌振欢还敢再欺负她不。
天娇收好食篮,吩咐马车快走。既然知道了燕姝的去向,她想一定可以追上她。
她也不明白为何一定要找到燕姝,她不过是让燕姝为她做的恶事受到惩罚。可内心深处隐隐的内疚让她知道燕姝的消息便不肯放手。
原以为和一个不爱的人一起生活是对燕姝最好的惩罚,没想到燕姝被那人渣祸害,不肯认命逃出来了,她不回南燕,她要去哪里呢?
马车飞奔在一望无际的蜿蜒山路,天娇的心思九曲百转。她终于定论,燕姝一定遇到了危险,她肯定被什么人挟持了,不然她不会留下榴花钗给她做信号。更不会折断了钗放在她枕边,一定是信号,折断的榴花钗和撕成碎片的衣裳,都说明燕姝有危险。
天娇不时催促车夫快点赶路,老车夫这会没精力再唱歌了,鞭子挥得直响,“龙姑娘,老夫已经尽力了,就这速度了。我的老马再奔可就吃不消了。”
天娇不好再催,问他流向镜湖的江可有岔路。老车夫摇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