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此时,杨隽的胸前散发出一团奇异的白光。这白光忽大忽小,时而模糊,时而清晰,甚至不停地变幻着着形状。正极力与身体的痛苦相抗拒的杨隽却没有看见。
杨隽将全幅心神都用在减轻身体的痛苦上,当那团白光逐渐消散时,他紧皱的眉头也渐渐放松。
喀——门外传来一声轻响。
杨隽已然听见,却因运功正在紧要处而不予理会。
下一刻,他又听见“啊”的一声惊呼,却是个女子的声音。
杨隽心下讶异,却仍然耐着性子双手下压,做了一个完美的收势才站起身来。
他推门而出,却并未见到任何人影。
“谁?”
没有人回应。
杨隽不由皱眉,他分明听见声音就是从自己门外传来的。
他转过墙角,追出几步,杨隽也只看到空荡荡的长廊,再无一丝声响。他刚才尚未将胸口的痛感完全压制住,此时仍感到有些憋闷,便顺着阶梯下到甲板,往船头走去。
此时已近黄昏,水天一色,船在风浪中前行,却实在分不清何处是水,何处是天。
杨隽轻缓地呼吸着略带腥咸的空气,伸手在胸口点了点,并没有痛感。
如果不是胸前如同压了一块石头,杨隽几乎要以为之前的痛感都是幻觉。
他细想刚才练功,甫一突破炼体七重,就突生变故。而记忆中,似乎楚恪每到突破之时,就会遭遇一次这样的情况。
杨隽心中惴惴,揣测道:“莫非楚恪有心疾?他灵修一直难有进境,是不是就因为这心疾?”
他正凝神细思之时,背后又传来令人厌烦的声音。
“臭小子!今天公子爷格外开恩,放你一马。怎地还不识相地走开点,偏要到公子爷面前碍眼?”这人正是张阳。
杨隽直呼晦气。怎么这种人就像苍蝇,哪里都能碰到?
张阳、宋樵这两个小喽啰,他并不放在眼里,而对于程叙的所作所为,也很是瞧不起。
张阳、宋樵都只是寻常出身,两家人在云台县皆得仰仗程家。二人出言挑衅固然是仗程叙之势狐假虎威,而程叙也不过是扯了殷家这面大旗做自己的虎皮。
一个是驴蒙虎皮,一个是狗仗人势。这三人倒正合异曲同工之妙。
杨隽想到此处,不由轻蔑一笑。
那张阳见他浑然不把自己放在眼里,不由怒道:“你没长耳朵是不是?!”
杨隽没理他,大跨步走开:“程公子想吹吹风?我这就给您挪位置。”
宋樵一步上前,拦住杨隽:“小王八想走?”
杨隽本不欲理会张、宋二人,但眼见宋樵的食指已戳到自己鼻子,再不出声就真的要做缩头乌龟王八蛋了。
当下一声冷笑,哼道:“小王八骂谁?”
宋樵哪会上这个当?神色一厉,十分不善地瞪着杨隽。
杨隽平日里虽与同学打闹笑骂,却从未被人这样当面侮辱过,心中自是怒火丛生。
他垂眸,视线在自己鼻尖一扫,突然一计手刀砍在宋樵手肘,而后捉住其手腕,嘭一声反压回去,撞在宋樵胸口。
这一手十分迅速,因楚恪以往只会逆来顺受,宋樵万没料到他会突然发难。而杨隽恨其言语无状,使的力气不小,宋樵一连退出几步,撞在程叙身上。
张阳面露忿色,喝道:“好小子,在程公子面前竟敢如此猖狂!”
宋樵平日里没少欺压过楚恪,可是楚恪木讷,大多时候都是无动于衷的样子,从未见过他这等强硬的做派!
一时怔愣,反应过来时几乎一蹦三丈高:“你个灵士测验都没通过的学徒,敢跟我动手,找死是吧!”
杨隽心里咯噔一下。自己虽刚具备了炼体七重之力,但张阳、宋樵二人,修为指数分别是20和21。
他刚才突袭宋樵得手,多是凭借“突然”二字,此番对方已有防备,真刀真枪地上岂不只有挨打的份?
杨隽只是略一犹豫,立马想道:士可杀,不可辱。人都侮辱到自己头上了,还管什么挨打不挨打?!
“我当然跟你没什么好比的。”杨隽上前一步,直视宋樵,道:“你宋樵充其量就是程叙的一条狗!”
宋樵自觉在程叙面前丢了大丑,又惊又怒,面孔涨得通红,恨恨道:“好好,你自己找死,须怪不得我!”
杨隽心中打鼓,却装作大吃一惊地样子夸张笑道:“哎唷,哪家的恶狗没拴好跑出来咬人啊?我好怕哪!”
宋樵气结,双目圆瞪,手一扬,挥拳朝杨隽冲来。
“啊——我打死你个兔崽子!”
嘭!
不独是张阳和程叙露出一副难以置信的表情,就连杨隽自己也是愕然。
简单的挥拳一击,杨隽突觉腹中一暖,一股热气直冲往上,犹如一支飞箭顺着伸直的右臂发射了出去。这种感觉真是陌生又新奇。
自己被人揍得满脸血的场景没有出现,杨隽心下愕然,但面上却装得若无其事。
朝地上的宋樵道:“打狗也要看主人。你这宋狗只会叫,不会咬人,原本没什么用,但奈何是程公子的看门狗,也不可随意打杀了。今日看在程公子面上,且饶你狗命,下次再来我面前乱吠,小心你的满嘴狗牙!”
楚恪拳力强劲,杨隽是知道的,否则也不会将铁刀木砸出一个坑来。但一拳将宋樵打趴下,却让杨隽有些无所适从。
毕竟楚恪在玄天门三年,从无胜迹。
反常有妖。在没有必胜的把握时,他